> 丹恒睁开眼,看着眼前这杯水,又看看身边这个思维模式简单粗暴却唯独听他话的男人,心中那点郁结忽然消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也许……砂金说的对。
他管得了太多,却管不了人心。
儿大不中留啊。
丹恒在心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老父亲般忧愁的叹息。
¥
宿舍门轻轻合上,将砂金身上那缕奢华的香氛和拉帝奥带来的冰冷压迫感彻底隔绝在外。
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和两人尚未完全平复的呼吸声。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墨徊只觉得腿一软,下意识地向后靠去,恰好落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白厄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他,支撑住他有些发软的身体。
“没事了。”白厄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安抚的力度,“他们走了。”
墨徊靠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额头抵着他的肩膀,鼻尖充盈着那令人安心的、冷冽的雪松气息,这才感觉真实的安全感慢慢回归。
刚才那短短不到一小时的“家访”,简直比连续画一天画还要耗神。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了片刻,享受着风暴过后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墨徊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白厄怀里抬起头,棕色眼眸里带着浓浓的好奇和一丝后知后觉的惊讶:“对了……白厄,你刚才……好像认识拉帝奥老师?”
他记得白厄准确地说出了拉帝奥教授的名字和身份。
白厄扶着他在床边坐下,自己则拖过椅子坐在他对面,点了点头:“嗯。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博识学会最年轻的终身教授之一,在多个古代文明研究领域都有开创性成果。”
“他的公开课和论文,在历史系很有名。”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学者对学术大牛的天然尊敬。
“哦……”墨徊点了点头。
“那砂金哥呢?你也知道他?”
白厄摇了摇头:“砂金先生是第一次见。”
“但他的名字在高端商业新闻里出现过,略有耳闻。”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看向墨徊,“说起来,我更好奇……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会轻易和人深交的类型。”
尤其是那位砂金先生,看似慵懒随和,实则气场强大,眼神锐利,绝非普通人物。
拉帝奥教授更是学术界的冰山。
墨徊这样单纯又有点宅的性子,怎么会和这样两位人物如此熟稔,甚至被他们像家人一样回护?
墨徊被问到这个,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啦。”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说道:“认识砂金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候我还在上中学,有一次在一个绘画比赛的颁奖典礼上……他是那个比赛的最大赞助商代表。”
墨徊回忆着,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笑意,“他当时穿得超级夸张,金光闪闪的,像个开屏的孔雀,在一堆西装革履的人里特别显眼。”
白厄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确实很符合砂金给他的第一印象。
“我那时候得了奖,但是特别紧张,上台领奖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摔跤……”
墨徊有点窘迫地小声说,“是砂金哥把奖杯递给我的,他还小声跟我说‘小朋友,画得不错,就是胆子小了点儿’,然后对我眨了下眼睛。”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偶尔会联系我,问我最近画了什么,有没有遇到麻烦……一开始我觉得他怪怪的,有点害怕,但他其实人很好,就是嘴巴有点坏,喜欢逗人玩。”
“他会给我寄很多稀奇古怪又超级贵的画材,还会带我去看一些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