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瞬间变得更加惊悚的表情,重新拉低了兜帽,转过身,像一道融入阴影的幽魂,继续拖着他那与明媚阳光格格不入的脚步,慢慢地、无声地走开了。
只留下身后一群被巨大的恐惧、荒谬感和深深无力感攫住的人们,僵立在贝洛伯格温暖的阳光下,浑身冰凉。
非人感,已如实质的寒潮,彻底笼罩了这个名为墨徊的存在。
他像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披着人皮的谜团,一个随时可能撕开表象、露出不可名状本质的……“异类”。
墨徊那句轻飘飘的“是你们……太吵了”,如同在贝洛伯格众人紧绷的神经上又撒了一把冰渣。
他转身融入阴影的冷漠姿态,那兜帽下深棕眼眸里近乎漠然的平静,还有那句仿佛陈述宇宙真理般的回应,都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所有人的理智。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勒得人喘不过气。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力量强大、行为跳脱的同伴,而更像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披着熟悉人皮的……不可名状之物。
他的哼唱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时而欢快得刺耳,时而低沉得如同地狱的呓语。
他会在用餐时突然停下,深棕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叉子上反射的光点,仿佛那光点里藏着另一个宇宙的秘密。
他会在深夜蜷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持续不断的低语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墙壁上爬行,啃噬着守夜银鬃铁卫的神经。
那些时隐时现、扭曲燃烧的暗红符文,更是如同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就会彻底失控,将整个克里珀堡乃至贝洛伯格拖入无法理解的混沌深渊。
恐慌在蔓延。
即使是意志最坚定的杰帕德,在轮值守夜时,听到门缝里传出的那些意义不明的音节和偶尔夹杂的、短促而诡异的轻笑,后背也会瞬间被冷汗浸透。
布洛妮娅处理公务时,常常会对着文件走神,眼前浮现的是墨徊兜帽下那片深不见底的阴影和那双空洞的深棕色眼睛。
星和三月七更是尽可能地避开他,那直勾勾的眼神带来的寒意,远超任何战场上的刀锋。
“啊啊啊啊这不就是闹鬼吗啊啊啊!”
三月七的尖叫,仿佛成了众人心境的写照。
就在这种压抑到极致、恐慌濒临爆发的氛围中,一个极其突兀、却又带着一丝诡异“合理”性的场景出现了。
这一天下午,墨徊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角落里哼唱或发呆。
他主动找到了正在医疗室整理器械、脸色同样苍白的娜塔莎医生。
医疗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光线明亮而冰冷。
墨徊依旧裹着他那件宽大的风衣,兜帽拉得很低。
他安静地站在门口,阴影覆盖着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没什么血色的唇。
娜塔莎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他,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镊子,指节泛白。
她努力维持着专业医生的镇定:“墨……墨徊?哪里不舒服吗?”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墨徊没有立刻回答。
他慢慢走进来,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
他在娜塔莎面前站定,然后,缓缓地、用一种近乎梦游般的、缺乏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口。
“到时间了。”
“什么?”娜塔莎没反应过来,困惑地看着他兜帽下的阴影。
墨徊微微抬起手,指了指医疗室角落里那个存放着特殊镇静剂和强效营养液的恒温药柜。
“那个,蓝色的。长效镇静复合剂。”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给我注射。肌肉注射,剂量……按最大耐受上限的80%。”
娜塔莎彻底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