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滋生,便疯狂蔓延。
他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那层温和的面具碎裂,露出底下狰狞的算计。
他狠下了心肠。
为了防止孩子逃跑或闹出动静,齐先生命人将小墨徊从画室拖了出来,关进了后院一间废弃的、潮湿阴冷的工具房里。
沉重的铁链锁住了门。
对外宣称孩子生了怪病,需要静养隔离。
“哥哥……姐姐……叔叔……”
黑暗冰冷的工具房里,小墨徊蜷缩在角落,小脸苍白,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微微发抖。
为了不让他跑掉,齐成让人看守着,只固定的送些水,偶尔给两块小面包。
他怀里紧紧抱着他那本残破的速写本,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他看向身边无形的守护者们,深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的泪水,“齐叔叔……为什么要关恩恩……恩恩做错了什么吗?恩恩……会乖……会画更好的画……”
孩子被扭曲的逻辑里,只有努力画得更好,才能获得认可,才能不被抛弃。
列车组四人——丹恒、三月七、星、瓦尔特,围在小小的墨徊身边,心如刀绞。
他们能穿透墙壁,能听到外面齐先生和管家的密谋,能感受到那越来越近的、带着血腥味的恶意。
“混蛋!这个混蛋!!”三月七气得浑身发抖,泪流满面,她徒劳地试图用身体挡住那扇冰冷的门,“恩恩别怕!姐姐在!姐姐保护你!”
“冷静!三月!”丹恒低吼,他的眼睛赤红,浑身震颤,却无法触及现实分毫。
他恨!恨自己的无力!恨这既定记忆的残酷!
他只能紧紧护在小墨徊身前,即使毫无作用。
孩子小小的身躯在他怀里发抖。
星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她死死盯着门外,仿佛要将那扇门瞪穿,将外面的人撕碎。
面色铁青的瓦尔特,目光蕴含着风暴般的怒火和深沉的无力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的过去。
他们只是记忆的幽灵。
是这高纬度世界的旁观者。
他们……无能为力。
“时间到了。”
门外,传来管家冰冷的声音。
沉重的铁锁被打开。
几个齐家豢养的面目麻木的壮汉走了进来,穿透了丹恒的身躯,不顾小墨徊惊恐的哭喊和挣扎,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他怀里的速写本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不要!放开恩恩!齐叔叔!恩恩错了!恩恩会乖!恩恩会画好多好多画!!”
小墨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小小的身体拼命扭动挣扎,深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解。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和粗暴的动作。
他被堵住了嘴,用麻绳捆住了手脚,像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被扛出了工具房。
夜,漆黑如墨。
江风呜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浓的水腥气。
巨大的桥墩工地旁,一个深坑已经挖好,散发着泥土的腥气,如同大地张开的一只等待吞噬的巨口。
村民们举着火把,围在远处,脸上带着麻木、恐惧和一丝对金钱的贪婪,沉默地看着。
齐先生站在坑边,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他挥了挥手。
“唔——!!唔唔——!!”
被堵着嘴、捆成粽子的小墨徊,被两个壮汉抬起,毫不留情地扔进了那个冰冷的深坑里!
小小的身体摔在坑底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开始。”
冰冷的声音响起。
铁锹铲起沉重的泥土和砂石,劈头盖脸地砸向坑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