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憩无法驱散深入骨髓的寒意与愤怒。
四人站在姬子旁边平复情绪。
墨徊本体在维生舱中微微发颤,一滴刺目的血泪无声滑落他苍白的脸颊。
那滴泪,仿佛承载着刚刚被强行窥视的“白珠子”中无尽的绝望与怨毒。
“去黑珠子吧……”
阿哈的声音响起,癫狂依旧,却罕见地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仿佛在咀嚼一枚苦涩的果实,“我的崽……这大概……就是我和他相遇的……故事了。”
祂的无数小面具旋转得有些滞涩。
四人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意识再次沉入那片更深的记忆深渊——属于“恶灵”与“疯狂”的黑暗时代。
眼前的世界骤然切换。
不再是乡村的黄昏或集市的喧嚣,也不是齐府精致的牢笼。
扑面而来的,是浓得化不开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天空是沉郁的墨色,厚重得如同浸透了污血的幕布,不见一丝星光月光,只有无边无际的压抑。
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烈的土腥味、铁锈味和一种……陈腐的怨念气息。
脚下,是冰冷、潮湿、微微隆起的泥土。
四周,是巨大桥墩投下的、如同怪兽獠牙般的狰狞阴影。
远处,江水在黑暗中呜咽奔流,声音空洞而绝望。
这里……赫然就是那座飞虹渡的桥墩之下。
就是罪恶之地。
巨大的悲恸与愤怒瞬间攫住了列车组四人。
瓦尔特脸色铁青,丹恒眼神锐利如刀,星双拳紧握,三月七更是死死咬住了下唇,才没有让悲愤的呜咽溢出喉咙。
他们仿佛还能听到那孩子被堵住的绝望哭喊,感受到泥土砸落时的冰冷与窒息。
就在这死寂的、仿佛连时间都凝固的黑暗中——
噗!
一声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打破了死寂!
只见那微微隆起的、冰冷的新坟之上,一小块泥土……拱动了一下!
紧接着!
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如同枯骨般的手,猛地刺破了土层,五指扭曲成狰狞的爪状,直直地伸向漆黑的天空!
那手极小,属于孩童,皮肤却干瘪灰败,指甲乌黑尖长,沾满了湿冷的泥污!
它痉挛般地抓握着空气,仿佛要抓住什么,又仿佛在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啊!”三月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惊叫出声,下意识后退一步,捂住了嘴。
泥土的拱动加剧!
噗!噗!噗!
更多苍白的手指刺破土层!
它们扭曲、痉挛、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支撑着!
接着,一个小小的、瘦骨嶙峋的身影,如同从地狱最深处爬出的恶鬼,开始一层层地突破那冰冷的、将他活埋的泥土!
泥土簌簌落下,露出
那小小的身体,关节呈现出怪异的反折,脊椎扭曲,仿佛被巨大的力量强行重组过!
皮肤是死尸般的惨白,布满了泥土和诡异的青黑色淤痕。
小小的头颅低垂着,湿漉漉的黑色短发紧贴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
咔吧……咔吧……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随着他每一次挣扎爬行而响起,如同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
他终于……爬了出来!
小小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在冰冷的坟土之上,头颅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猛地抬起!
一双眼睛!
不再是记忆中清澈的深棕色,而是如同两团燃烧在地狱深处的血红色鬼火!
充满了无尽的怨毒、疯狂和毁灭一切的欲望!
那红光穿透了黑暗,死死地、怨毒地“盯”向了头顶那片压抑的、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