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握紧了,他看向影像中那个懵懂无知、只有纯真好奇的小墨徊,眼神复杂:“难怪……”
影像中的小墨徊,在阿哈的特意隔绝下,自然不知道“电子游戏”为何物。
他对眼前这个白发少年,只有最纯粹的好奇和一丝因对方气场而产生的不服输。
他松开树枝,灵巧地滑下树,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挺直了还略显单薄的背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我叫墨徊!外面世界来的又怎样?”
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
白厄看着眼前这个黑发棕眼,脑后还晃着小辫子,明明刚才还吓得够呛现在却强装镇定的少年,冰蓝色的眼眸里兴趣更浓了。
他走上前,很自然地拍了拍墨徊的肩膀,仿佛已经认识很久:“墨徊?好名字!走,你们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穿梭的列车?有没有比山还高的房子?”
“昔涟说外面的世界可神奇了!”
就这样,两个同样充满好奇心、同样带着点骄傲和天真的少年,在这片金色的麦田边相遇了。
墨徊成了白厄了解“外面世界”的唯一窗口。
他向白厄描述着高楼大厦的巍峨,车水马龙的喧嚣,公园里老人下棋的悠闲,温室里精心培育的奇花异草。
白厄听得津津有味,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而墨徊,则第一次拥有了一个年龄相仿、可以毫无顾忌分享一切的“朋友”。
他在白厄面前展示自己的速写本,为他画下哀丽秘榭最美的风景,甚至画下想象中“外面世界”的景象。
他为白厄唱歌,唱他在学过的童谣和戏曲片段,清亮的嗓音在田野间回荡。
白厄会为他鼓掌,会学着他的调子哼唱,虽然总是跑调,却乐此不疲。
他们一起在麦浪里追逐,在河边打水漂,爬到最高的树顶看夕阳把整个哀丽秘榭染成更浓郁的金红色。
墨徊会把他知道的、有趣的下棋规则教给白厄,两人在树荫下用石子树枝对弈。
白厄则会带他去和昔涟一起看妖精们最隐秘的聚会,告诉他关于哀丽秘榭古老森林的传说。
两个少年,一个来自异次元的现实,一个身处数据构筑的田园,却在这片金色的天地里,建立起了无比真挚、纯粹无暇的友谊。
墨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眼神越来越亮,那是毫无负担的、属于少年人的快乐。
列车组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知道墨徊所有的能力:那超凡的学习力,那些仿佛点满的神奇又乱七八糟的技能,以及那最核心也最危险的“涂鸦成真”和啃食星神之力。
他们也早已在白珠子和黑珠子的记忆里,看尽了他被贩卖、被活埋的凄惨童年,以及他化身恶鬼、啃食阿哈面具的疯狂与绝望。
他们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的痛苦,却万万没想到,在他痛苦的核心深处,竟然还埋藏着这样一段阳光灿烂、却又注定成为永恒遗憾的美好时光。
夕阳西下,将两个并肩坐在河边草坡上的少年身影拉得很长。
墨徊轻轻哼着一首温柔的曲子,白厄安静地听着,冰蓝色的眼眸映照着金色的余晖,偶尔看向身边新朋友的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欣赏和快乐。
阿哈扮演的母亲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既像母亲欣慰又像星神观察实验品的微笑。
红珠子的记忆世界,此刻温暖得如同一个金色的梦境。
然而,列车组四人心中却无比沉重。
他们明白,这片金色的阳光越是灿烂,当它最终被现实无情撕裂时,带给墨徊的痛苦,就越是深入骨髓,最终将他推向了啃食星神、化身非人恶鬼的深渊。
而那个名为“白厄”的锚点,也从此成为了他灵魂深处,最甜蜜也最致命的毒药。
小剧场1:
阿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