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碎的彩虹,又像是融化的蜡像,无声无息地流淌,消散在房间的空气之中。
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
只在墨徊身影彻底消散的原地,一张卡牌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背面朝上,是深邃的星空图案。
加拉赫弯腰,捡起那张卡牌,翻过来。
卡面上,一个狰狞的狼头正对着他龇牙咧嘴,猩红的眼眸中闪烁着野性与狡黠的光芒。
狼人牌。
加拉赫看着这张牌,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自嘲。
他低声嗤笑,像是明白了什么。
“呵……狼狗么。”
是在说墨徊像狼一样狡诈危险,还是指自己这猎犬家系的身份,亦或是两者皆有?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阴影一阵蠕动,一只黑紫色的,形态狰狞的爪形怪物悄无声息地浮现。
它那脊背上的一排紫色眼睛好奇地眨动着,细长的爪子有些不安分地抓挠着地面——正是之前在回廊中袭击星和流萤,后被黑天鹅禁锢的那只忆域迷因,名为[死亡],或者被加拉赫戏称为“眠眠”的怪物。
加拉赫伸出手,安抚性地摸了摸眠眠那由能量构成的、冰冷的“头部”,语气带着罕见的严肃和警告。
“眠眠,离刚刚那小子远远的。”
他看向墨徊消失的地方,眼神凝重,“这可是个真正能搅动风云,把天都捅个窟窿的人物。”
“欢愉的令使……哼,再加上其他人……”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点期待和冷意的弧度。
“把这死气沉沉的梦……搅得一团乱才好。”
“梦的混乱,才醒的透彻。”
眠眠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懂。
它歪了歪那畸形的爪形头部,发出一阵细微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咕噜声。
它本能地……对刚才那个化作忆质消散的存在,感到一种莫名的亲近。
那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同类?
或者某种更本质的、吸引它的东西?
它也不清楚为什么。
加拉赫不再多言,将那张狼人牌收好,身影与眠眠一同缓缓融入梦境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房间里恢复了空荡与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通往梦境最底层、汇聚着所有破碎,遗忘与放逐之物的流梦礁,无声地接纳了一位主动赴“死”的欢愉令使。
一场在更深黑暗中的博弈,即将拉开序幕。
而现实里,墨徊的躯壳依旧在药物作用下沉睡,高烧未退,仿佛只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而……另一边的黄泉……
黄泉她静立在原地,紫色的眼眸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实则焦点内敛,沉入了自身的思绪。
周围是安静的梦境忆质街道,唯有她自己的存在,如同一块投入虚无之海的墨锭,缓慢地晕开思维的涟漪。
……关于墨徊……只有一片乱码。
但艾利欧说……他是可信的——只在,当他永远保持「理智」的时候。
萨姆那经由机甲过滤、带着金属质感却又透露出关键信息的声音,依旧在她意识中清晰地回响。
“乱码……”
黄泉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词。
命运的信徒,星核猎手,他们的剧本能窥见未来的诸多可能,却无法看清那个欢愉令使的轨迹?
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不寻常的信号。
要么,是墨徊的存在涉及了某种超越命运剧本层面,甚至干扰其观测的力量或本质。
要么,就是他未来的可能性太过混沌,复杂,充满了无法计算的变数,以至于呈现为无法解析的“乱码”。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这个看似年轻,甚至带着点病弱和玩世不恭的青年,其危险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