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黄金的时刻”主舞台喧嚣的一处僻静露台,砂金倚着栏杆,手中罕见地没有把玩筹码。
而是端着一杯气泡翻涌的苏乐达,望着下方流光溢彩,仿佛永恒欢庆的梦境,眼神却一片冰冷。
拉帝奥站在他身旁,抱着他那本厚重的书籍,眼眸中带着惯有的审视与不耐。
“情况怎么样?”
砂金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地问道。
拉帝奥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和你猜的一样。”
“外面风平浪静,歌舞升平。”
“一点关于那位女士遇害的捕风捉影的流言都没有。”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远处一块巨大的正在直播“谐乐大典”彩排盛况的屏幕,屏幕上,“知更鸟”的身影正在纵情高歌,笑容完美无瑕。
“电视还在循环播放她的现场彩排呢。”
“大概是个替身吧。”
“看啊,人们都在做梦呢,做着一场被人精心编织的美梦。”
他瞥了一眼砂金手中的苏乐达,毫不客气地补充道:“少喝点这种甜腻的气泡水,免得影响你那本就不算太灵光的脑子。”
不久前还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的砂金:“……”
他沉默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气泡破裂发出细密的声响,一如他的思绪。
“那是当然……”
砂金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洞悉残酷真相的冰冷。
“谁能想到,在这片被家族承诺绝对安全的美梦里,也能降临如此真实的……死亡呢?”
“而且遇害者,还是这场盛典名义上的女主角。”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语气带着一丝自嘲:“老实说,教授,在亲眼看到之前……”
“哪怕是墨徊说了,我也是不信的。”
“我亲身试验过几次,故意去招惹一些麻烦,发现自己真的‘死’不掉。”
“一有真正的生命危险,入梦池就会立刻将我强制唤醒,回到现实,仿佛只是做了个惊险的噩梦,除了心跳快点,毫发无伤。”
他转过头,看向拉帝奥,眼神锐利,“所以,知更鸟的死,以及它被如此完美地掩盖,才让我觉得……这事背后,绝对另有隐情。”
“唉,墨徊那小子,总爱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
砂金耸了耸肩:“……家族的安全承诺,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失效了。”
拉帝奥面无表情地接话:“那你应该也已经知道那只在梦境中游荡的,名为“死亡”的忆域迷因了。”
“还有一件事,死者不止知更鸟一个。”
“另一个,似乎是个无足轻重的偷渡客。”
“两起凶杀案?”
砂金眉头一挑,这墨徊可没提到,他立刻联想到了什么,“怪不得之前在房间里,星那小姑娘的表情那么不对劲。”
“她不会是……撞见了另一场凶杀现场吧?”
“哼,”拉帝奥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是个和你一样,运气好到撞见不该看的东西的倒霉蛋。”
砂金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睛里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这凶手……真是个疯子。”
“但不得不说,连续的命案,尤其涉及到知更鸟这样的公众人物,是个绝佳的突破口。”
“我们可以借此指控家族严重渎职,连最基本的宾客安全都无法保障。”
“公司正好可以借这个名头,名正言顺地介入调查,施加压力。”
拉帝奥毫不留情地泼来冷水:“如果你和墨徊那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那很遗憾,可能性不大。”
“单凭两起被掩盖的凶杀案,就想动摇家族在匹诺康尼的根基?天真。”
“不不不,教授,你误会了。”砂金连连摆手,笑容加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