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式he
朋友:你对he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还有你他妈是怎么做到写这么狠的刀子还能飙上高速又平稳下来然后拐好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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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总有奇迹。
一场雨要途经多久,才能浇灭愤怒?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恩恩,他小小的,本该在麦田里偷吃饼干直到长大的恩恩,这一生,不,这永恒的一世,过得太苦了。
苦到甚至无法用言语去丈量。
我自己,白厄,经历过三千万次的轮回。
每一次都在绝望中寻找微光,在毁灭中守护残烬,在永恒的循环里磨损灵魂。
也苦,苦不堪言,苦到曾经恨不得将整个宇宙都拖入寂灭。
可是,苦难无法拿来对比。
我的苦,是三千万次重复的挣扎,但每一次,哪怕在最黑暗的轮回里。
依稀记得,总有家人的呼唤,朋友的扶持,在最后一次,更是有了墨徊,如同劈开永夜的光,让我有了锚点,有了必须走下去的理由。
而墨徊呢?
他只“死”了一次。
就那么一次,却被拉长成了永恒的痛苦。
他被亲生父母像货物一样卖掉,价格或许还比不上一座精心设计的桥梁。
他被利用,超凡的绘画天赋不是通往艺术殿堂的钥匙,而是绘制镇压自己坟墓的蓝图。
最后,他在孤立无援中,被活生生地埋入黑暗的地底,成为祭祀桥墩的,冰冷的材料。
那么多人围观。
那些麻木的,或许还带着一丝迷信的狂热或恐惧的脸,看着那个孩子被泥土一点点吞噬。
他们无动于衷。
他们甚至可能觉得理所当然——用一个孩子的命,换取一方平安,多么划算。
他们献祭他,去镇压所谓的灾厄。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亲手制造了宇宙间最深沉,最无奈的灾厄本身。
他那时候还那么小啊。
一个孩子。
死在了对世界最好奇,眼睛应该装满星星和问题的年纪。
死在了最信任大人,以为父母和长辈是绝对依靠的年纪。
死在了最天真无邪,还会因为一颗糖,一个笑容而开心一整天的年纪。
死在了最后还在下意识讨好别人,希望用自己的有用换来一点点爱和认可的年纪。
死在了三观和情感都如同初生嫩芽,尚未能真正树立,就被彻底碾碎的年纪。
没有任何人帮他。
没有一只手伸出来,没有一声抗议响起。
他躺在冰冷的坑底,看着泥土从上方落下,可能最初只是觉得不舒服,觉得害怕,觉得冷。
他或许还在求救,挣扎。
直到呼吸被剥夺,意识被黑暗吞没,他可能都不完全明白,死究竟是什么,只知道,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被沉重覆盖的感觉,难受得让他想哭,却连哭泣的力气都被泥土压实。
而即使如此,那些人还不放心。
他们连他化作厉鬼复仇的权利,都要剥夺。
如果不是墨徊骨子里那份烧不尽的韧性,如果不是他对存在本身那股不甘心的执念,如果不是他内心深处对彻底消失的极致恐惧……
他连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阵阵发黑。
好想哭,想嚎啕大哭,想质问这天地,想撕裂这命运——
为什么?
造化彻骨,如此不仁。
他都那么不容易地挺过来了啊。
像一颗被踩进泥泞里的种子,硬生生顶着千斤重压,扭曲着,带着满身伤痕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他遇到了看似不靠谱却给了他一丝欢愉和庇护的阿哈,遇到了列车组这些温暖,吵闹,将他视为家人的伙伴。
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