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尚未散尽的仓库区弥漫着铁锈与火药混合的刺鼻气味。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碎的天窗斜射进来,在满目疮痍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织田作之助的米色风衣下摆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衣角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成了褐色。
他弯下腰,双手抓住一具尸体的肩膀,用力将其从扭曲变形的货架下拖出。尸体穿着港口mafia标志性的黑色制服,胸口被子弹开了个洞,血液早已凝固。织田作的动作算不上轻柔,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仿佛正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第三十七个。\"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火拼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织田作充耳不闻,只是继续着他的工作。他拖着尸体来到仓库中央一块相对干净的空地,那里已经整齐排列着数十具尸体。他小心地将新找到的尸体放下,调整姿势使其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轻轻擦去死者脸上的血污和灰尘。
\"你认识他们?\"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织田作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没有立即回头,而是完成了擦拭的动作,这才缓缓直起腰。长时间弯腰搬运让他的背部隐隐作痛,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显露。
郁欢站在五步开外,黑色长风衣纤尘不染,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她双手插在口袋里,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排列的尸体,又回到织田作身上。
\"不全部。\"织田作平静地回答,灰蓝色的眼睛像暴风雨前的海面般深沉,\"但都是同僚。\"
郁欢走近几步,高跟鞋在水泥地面上敲出清晰的声响。她低头审视着那些尸体,注意到织田作不仅将他们排列整齐,还为每个人整理了遗容,甚至将散落的个人物品——钱包、照片、打火机——都收集起来放在他们胸前。
\"后勤部有专门的人处理这些。\"郁欢说,\"这不是你的工作。\"
织田作从另一具尸体旁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没人认领的尸体最后会被集体火化。\"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至少让他们走得像个人。\"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屑和灰烬。郁欢的视线落在织田作的左手上——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血迹已经凝固。
\"你身手很好,\"郁欢突然说道,\"只做这些,浪费了。\"
织田作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风衣——刚才搬运尸体时脱下的——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我不杀人。\"他说,仿佛这就是全部的解释。
\"我知道。\"郁欢微微点头,\"港口mafia里唯一不杀人的成员,织田作之助。一个活着的矛盾体。\"
织田作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整理着风衣。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那些排列整齐的尸体上,仿佛一道沉默的守护。
\"为什么?\"郁欢问道,这次是真的好奇,\"在这个世界里,不杀人比杀人更需要勇气。\"
织田作停下动作,目光扫过地上的死者。许久,他才开口:\"我杀过。\"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足够多的人。\"
郁欢挑眉,等待他继续。
\"十五岁那年,我在西方当杀手。\"织田作说,眼神飘向远处,\"有一天,我走进一家咖啡馆,目标正在读一本小说。他抬头看我时,眼里没有恐惧,只有遗憾——遗憾看不到故事的结局。\"
织田作从内袋掏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边缘已经磨损。\"那之后,我决定写小说。为了那些看不到结局的人。\"
郁欢注视着他手中的笔记本,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整理这些尸体...是一种赎罪?\"
\"只是不想让他们被遗忘。\"织田作将笔记本收回口袋,\"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故事。\"
远处传来引擎声,后勤部的收尸车终于来了。郁欢看着织田作走向最后一具被掩埋的尸体,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