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的皮肤上赫然浮现出几道暗红色的灼痕——和梦中姬子身上的伤痕一模一样。
\"……嗯。\"她最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伸手擦去眼角的湿润。
琪亚娜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瞳孔猛地一缩。她锁骨处的圣痕泛着不正常的红光——这是高浓度崩坏能接近时的预警。
\"你的手……\"
\"没事。\"郁欢打断她，迅速拉下袖子，遮住那些痕迹。她翻身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寒意顺着脚底窜上脊背，让她想起姬子最后倒下的那片雪原。
\"第七套方案需要两个人同时切断能量导管。\"她抓起战术目镜戴上，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她扔给琪亚娜一个微型终端，屏幕上正在3d建模的炸弹结构图里，有个标红的区域正模拟着姬子独创的拆解手法。
\"布洛妮娅的计算显示，这次爆炸当量足够引发次级崩坏。\"
琪亚娜接住终端，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迅速浏览着数据。她的表情逐渐凝重。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失败，整个天穹市都会变成第二个长空市？\"
郁欢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系紧战术靴的鞋带。
窗外，晨光已经彻底驱散了夜色。
天穹市的下水道弥漫着腐臭与机油混合的气味。郁欢的战术靴碾过积水，溅起的污水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
\"左侧通道清空。\"琪亚娜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带着电流杂音，\"但发现异常能量读数——\"
郁欢的神经骤然绷紧。她的hUd界面上，代表死士的红点正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
\"琪亚娜，小心！\"
她猛地侧身，一柄骨刃擦着她的咽喉划过，在战术护甲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那个戴着破碎兔耳头饰的死士少女，空洞的眼窝里正渗出与姬子梦中如出一辙的紫色崩坏能。
\"砰！\"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死士的头颅像熟透的南瓜般炸开，但无头身体仍然扑来。郁欢闻到了熟悉的硝烟味——是琪亚娜最爱用的那款手枪弹药，带着薄荷味的底火。
\"小心身后！\"
琪亚娜的警告晚了一秒。郁欢感到后心传来刺骨寒意，某种尖锐物体已经刺破防护服。她低头，看见自己胸前透出一截苍白的骨刺，尖端滴落的不是血，而是闪烁着数据流的幽蓝液体。
\"原来……这就是姬子老师看到的最后景象吗……\"
她的视野开始泛红。死士的骨刺上浮现出细小的铭文——正是姬子佩剑上刻着的古老箴言。
时间仿佛被拉长。
琪亚娜惊恐的表情定格在慢动作里，飞溅的血液像红宝石般悬浮在空中。
\"检测到意识映射波动。\"耳麦里传来布洛妮娅的声音，\"正在同步希儿的量子穿梭数据——\"
郁欢突然想起那个梦的结尾。
姬子消散前嘴唇开合的口型，根本不是\"再见\"。
——是\"小心\"。
她的手指扣上了扳机。
世界在枪声中归于寂静。
枪焰熄灭的瞬间，郁欢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颗本该贯穿死士核心的子弹，此刻正悬浮在距离目标三厘米的空气中，弹头旋转激起的波纹里倒映着无数个重叠的时空碎片。
\"警告！检测到量子纠缠反应！\"布洛妮娅的机械音突然变得急促，\"郁欢的生命体征正在——\"
通讯戛然而止。郁欢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星云般的紫色迷雾中，脚下踩着的不再是下水道的污水，而是姬子巨剑的虚影。那个被骨刺穿透的伤口处，幽蓝液体正在凝结成晶簇，每一道棱面都映出不同的场景：
——十二岁被月见里夫妇收养生日时拒绝触碰的崩坏能试剂；
——十四岁在训练场故意打偏的狙击弹；
——三个月前刻意回避的量子传送实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