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都不曾预料到,这份保险的承保范围明确规定了不包括战争,所以这项投资大概率要失败了。
于是德内尔也就只能拿回本金了,于是他便把这四千法郎——约合他一年半的工资——留给了罗贝尔。
接下来处置的是物品,对于父亲和自己的私人物品,德内尔打算连同房子一起卖掉,对于祖父的物品,他则指定贝当将军为继承人:“他们是很要好的战友,或许贝当将军会希望留下一些日记笔记之类的东西,但如果他不打算保留,那也随他处置了。”
至于剩下的遗产,德内尔打算将其捐赠给国际红十字会法国分会,优先用于普及X光机等裨益于野战救护的设备和技术。公证员先是称赞了德内尔的无私,随后又询问道:“最后您打算让谁来执行您的遗嘱呢?”
德内尔思索片刻,立刻给出了那个对他而言几乎算得上唯一的名字:“菲利普·贝当上将。”
…………
1916年6月30日中午,办完了各种事务,德内尔提着行李来到了第95步兵团的驻地,向现任团长塞佩尔上校报到。
“欢迎。”塞佩尔上校回礼后同他握了手,同时说道,“上级已经批复了我的申请,你现在以临时少校衔,担任我团第一营营长。”
德内尔起初对这个决定有些吃惊,但想到自己已经事实上指挥过多次团营级战斗,倒也能胜任这一职务,而且现在这个团的指挥官也确实严重缺编,所以他便郑重接过了任命,随后便接受了一番团长的耳提面命。
团长塞佩尔上校告诉他,他未来一段时间的任务绝对说不上轻松,因为他不仅要训练士兵,甚至还要去训练自己的助手和下级。
由于军官的高伤亡率,目前法军暂时无法再为新整编的军队提供足够的军官,而各军校能提前毕业的实习军官也早就被各部队抽调一空。因此尽管新的第95团已经采取了编制更加简洁的“三角制”,而且还废除了半排这一级别,但军官仍然极为短缺。
以德内尔即将走马上任的1营为例,3个连长竟有两人是自士官战时迁升为军官的代连长,在指挥上是纯粹的野路子,在连排指挥和支援火力运用上只能勉强做到打不死自己人。而剩下一个也是15年毕业,拢共只参加了两场战役就负伤修养到现在的半新兵蛋子。这三个连的连副目前全部由连队军士长担任。
而在连长以下,排长们的素质更是令人不敢恭维,算上营部排在内的十个排长中,只有两个排长有一些战斗经验,其余排长要么是从军官速成班里流水化生产出来的呆萌准尉,要么是年纪很大的老油条,最令德内尔震惊的是,竟有一位排长是参加过1883年法清战争的字面意义上的老大爷。而且与连副的情况相同,在合格排长都凑不齐的情况下,排副们的资历更是惨不忍睹。
再往下的班长们就更不必说了,塞佩尔上校告诉他,他营里的班长大部分都是士兵们自己推举出来的,因为1营的军官们是真的挑不出合适的人了。
德内尔皱起了眉头,询问塞佩尔上校:“他们应该都通过了基础训练吧?”
“……”
“没有吗……”
“纸面上通过了。”塞佩尔上校神情同样复杂,“但我感觉实际上并没有,因为很多人连步枪都不会保养,上次巡查我发现有的人枪膛都生锈了,而他们的排长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保养。”
这时德内尔才知道,为什么总参谋部的格兰维尔上尉可以如此笃定第95团近期绝不会被派上前线。说实话,德内尔估计这个所谓的常备团如今能不能打过宪兵和警察都相当可疑。
“既然这样,那我就努力奋斗吧,请允许我去见一下我的部下,上校。”
“当然,佩里克,你带戴泽南少校去他的营部。”
德内尔向塞佩尔上校敬礼告别,又向名为佩里克的勤务兵点头示意,随后便离开了团指挥部,沿着石子铺就的乡间小路去寻他的新部下了。
十分钟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