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跟座山似的杵着。
第一节课铃打响，景老师的语文课，她抱着教材进来，一眼瞅见秦明序那个冤家回来了，还在倒数第二排的过道上罚站。
她心里一喜：哟，这回还挺自觉。
下意识扫向离他最近的戚礼，女生不动如山的坐在那儿看向讲台，特淡定特稳当，便没有过问。
当堂下课就回办公室跟各位任课老师都说了不要管后面的秦明序，让他站一天再说。
秦明序简直服了，他站了两节课，老师一句不问不说，这转学生一上午连头都不抬，连厕所都不去。
但他总要去的，放水回来发现转学生课桌角的水杯不知何时接得满满当当。
嘿——
他盯着戚礼漆黑的脑瓜顶，莫名其妙跟他还较上劲了。
下节课，秦明序一屁股坐在最后一排的课桌，脚搭在前面的空凳子上，晃悠的时候时不时会碰到戚礼的凳子腿。
他就不信了，她一天都不去厕所。
终于，中午吃饭大课间的时候，戚礼站起身，侧过来像是要出去。但秦明序腿横在那儿，她出不来。
“我要去食堂。”戚礼抬起眼，看他。
蒋容青这会儿在门口叫秦明序：“行了，序哥，你不吃饭了啊！”
他真不理解秦明序干嘛一回来就给自己找罪受，站着比坐着舒服吗？
秦明序自己也不理解。
他坐桌子上也不听课，就在那儿复盘今早自己的所作所为，心想他要是在第一节课景老师进来的时候找个台阶坐下，也不至于一站站一上午，累得他中间去厕所放水都想坐着上。
但站都站了，半途坐下来他的面子往哪搁，跟新同学掰头的第一回合他就输了，秦明序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这个戚、戚什么的女生必须给他服个软。
好不容易看见一点胜利的苗头，转学生站起来了，还和他说话。
秦明序挥手两下轰走蒋容青，心里暗哂一声，对她说：“就这么去啊。”
戚礼眼瞳一僵，低头看着他闲闲搭在凳子上的长腿，已经把表面给踩脏了。
她镜片后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抿了抿唇，看似很为难。
秦明序说：“这么喜欢这个座位还出去干嘛，吃饭上厕所都在这儿不就得了。”
混账到了极点。
戚礼推了推眼镜，问他：“你为什么非要坐这儿？”
“这儿有窗户。”
“后面那排也有。”
“那排不是正对着，视野不好。”
“哦。”戚礼低下头，像是在思考。
秦明序觉得她有松动，想着干脆替她搬一下桌子，直接换过来得了，就听戚礼说：
“我也喜欢。”
他眉心一跳：“什么？”
“我也喜欢这个位置。”音落，戚礼一脚蹬上秦明序踩脏的凳子，借高度直接上了桌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一下拔起老高，居高临下地望着秦明序。
我操。
秦明序心里登时掠过这二字脏话，他被她动作惊到，第一个想法是——老子十岁之后没抬头看过任何人，今天他妈的居然仰头看一个两米多的女生？？
戚礼干脆利落地跳下桌子，站在过道里，朝秦明序摇了摇食指，原本的木头脸上此刻挑起了一个嚣张的微笑。
“不可能让给你。”
说完，马尾一甩，捏着饭卡走出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