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光食言,还失联了。
戚礼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方式渠道找到他。
期中考第二天下午,考物理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几道轰然雷声过去,雨点是砸下来的,肉眼可见。
班里一小半人也不管在考试,抻着脖子兴奋地往窗外看,趁机瞟两眼后桌的试卷。
监考的英语老师咣咣拍了两下讲台,这才收敛。
戚礼考完了,收拾书包刚出教室,开机接到苏琳的电话。
她语气稍急,但还是温和的:“暮暮,今天雨太大了,你在教室多等一会儿,我这边算完帐下班或者等相宜下课,让司机过去接你。”
戚礼望向窗外倾盆的大雨,说:“舅妈,我带伞了。”
“不行不行,雨太大了!”苏琳那边的雨声和急促的高跟鞋声响在一起,很乱。估计是工作上的糟心事,于是戚礼说:“好的,舅妈,你别着急,我在学校等司机吧。”
“好嘞好嘞,我下班给你消息,相宜还没到我就去接你。”
“好。”
戚礼坐回位置上,撑下巴看着雨幕,豆大的雨粒像一颗颗小石头,外面那棵大榕树被击打得摇来摆去,窗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晰,像什么末世恐怖片的袭击前奏。
没几分钟宋相宜的语音打破了戚礼胡思乱想的思绪。
她直接问:“你带伞了吗?”
“带了。”
“我还有一节课,你看着什么时候雨小点了去门口保安室等着吧,车进不去。”
“行。”
没一会儿感觉雨小了,戚礼下楼,撑起伞,往校门口走。
还没走到,她敏感地听到机车声,夹杂着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声音。猛地转头,看见刘鸿搭着胳膊,叼着一根烟,在保安室的檐下和保安扯话聊,笑声粗噶。
但戚礼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她本能地想离远,电光火石间,一种更强烈的冲动逼使她快步跑了过去。
她一脚踩进水洼,莽撞的站到刘鸿面前,手心紧张到潮湿,分不清雨水还是汗水。
刘鸿挑起眉,颇为新鲜的粘腻目光打量着她。没等说话,戚礼大声问他:“你知道秦明序在哪吗?”
刘鸿更觉有意思,笑着问她:“你找他干什么啊?”
“他今天没来考试,我想问问……”
“你喜欢我弟弟啊?”刘鸿目光赤裸,问的也直白。
戚礼一顿,摇头:“不是,我们是同学。”
风裹着凉,雨点偏斜,砸在伞上的频率又快了,戚礼的裤子湿凉,粘在腿上,连眼镜都蒙了一层雾气。她心里着急,又问:“麻烦你,告诉我他在……”
刘鸿吐了一口烟,说:“他跟我一块来的啊,非要进去,待半天了都。”
戚礼顺着看过去,发现门口停的是两辆机车,雨点噼噼啪啪的砸在油箱上。
“谢谢!”
她甩下这么一句,转身往回跑。
回了教室,没人。戚礼伞都忘了放下来,在门口踟蹰几秒,突然想起一个地方,又转身下楼。
她竭力狂奔,雨伞挂在肩上早没了遮蔽的作用,豆大的雨点砸在她脸上。等迈进旧楼,戚礼已经快湿透了。
她两步两步地迈,喘着气,到四楼,推开了天台的铁门。
她一眼看到秦明序宽阔的背,只穿着一件黑t,站在天台不足四十公分的屋檐底下,又吹风又挨雨浇。
戚礼从校门口一路跑,累得脚腕发软,巴不得把伞砸向这混球。她大步过去,狠狠一巴掌拍他身上,想跟他算账:“秦明序!”
看清他的脸,额头上、颧骨旁,好几块青紫。她倏然慌张:“你怎么了,打架了?”
她伸手想碰又不敢碰,后退一步,离远些才看清他的样子。黑t完全湿透,贴在了身上,露出来的大臂和锁骨旁,都有红彤彤的血痕,延伸到衣服底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