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学期,大大小小的考试中戚礼始终稳坐第一,是其他老师口中经常出现的六边形战士,只有秦明序看到她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岚高不按成绩排班,老师看中的尖子生散落在年级各处,约三十名,大考后轻微变动,但整体不会有太大变化。那些人外表看起来和其他同学没任何差别,有的甚至还很会玩,但都是省三百的苗子。竞赛、数模、科创,各个身怀绝技,好几个已经拿到了保送名额。
年段会定期把这些尖子生聚到一起,用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卷子考一次试,单独排名,公示在只有他们的群里,也是紧紧皮子,让这些表面佛系实际好胜心极强的天之骄子明白,周围卧虎藏龙,天才取之不竭,看清他们到底是和谁在竞争,在高压环境中依旧保持狼性。
戚礼从第一次进入那间考场就这么觉得了,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观察她,都很友好,也都隔着一层,她理智、冷静、全力以赴,在这种缺乏人文关怀的环境下取得了一次又一次高分。这些人都是高峰,可珠穆朗玛只有一座,他们都得仰望戚礼。群里老师甩出排名表的那瞬间,戚礼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最顶端,微挑眉梢,面无表情地爽至极点,再笑出温煦的弧度,得体地接受夸赞和祝贺。
戚礼是最骄傲的戚礼,她的微笑完美,脊背永远不会弯折。
直到那天,秦明序看到她在天台,捂着眼睛偷偷地哭。她连哭都默然无声。
秦明序推开门走过去,从背后把她端起来,抱到折叠椅,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下一下轻拍着脊背。
戚礼埋在他肩上,带着哭腔小声说:“秦明序,我讨厌岚高。”
她真的好累,完全没有情绪释放的点。身边极少有人真心的祝贺她,那些人看到她好相处,才会上前说一句“呀,戚礼你考得真好,你xx是怎么学的啊”,她说了。其实那些学习方法根本没什么特别的,他们装模作样的“哦——”一声,再走开,然后背地里说她端着,说她装。
之前在一中,她一样安静、一样不主动交朋友,但他们会带着她玩,混熟了不管男女都能上手打闹,说话也没轻没重,戚礼偶尔嘴贱,他们指着她鼻子笑骂,然后大家笑成一团。一中不允许带手机,她们写完作业躺在床上,临睡前聊到班上谁和谁军训时就看对眼了,谁和谁最近有点意思,再说说年级里哪个男生帅,哪个老师事儿多,也没说什么好笑的,但所有人都笑,避免宿管阿姨发现,她们一起捂嘴,越憋越想笑,一起笑成青春的傻逼。
再没有那样的团体和情绪价值了。岚高的学生不像戚礼刻板印象里的学生,他们更像一个心脏很重的大人,圆滑、精明、目标明确,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就算自己不知道也会听从家里的安排,未来清晰可见,触手可及,好像谁都不会迷茫。
戚礼很久没流过眼泪,这次情绪崩掉,她干脆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秦明序的肩头都湿了。他抱着她,交颈相拥,身体贴得很紧很紧,他也在汲取她的能量。
他今天来天台,原是找她算账的。因为总刻意保持着距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开学之后,秦明序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排位又降了一个,学习排到了他前边,又是一个无法抗争的劲敌。
秦明序托着她的脸,让她滚烫的泪流进他手心里,他说:“戚礼,看着我。”
他说:“看看我吧,戚礼,我比他们任何人都需要你。”
万里无云,也无风,四周很安静,只有他们紧紧拥抱的热度相互交换,戚礼心跳得很快。
她的鬓角蹭着他的耳廓,闷闷道:“我知道了。”
秦明序笑了,拍了下她屁股,故作凶狠:“真知道假知道?”
戚礼哼唧了一下,脸红成鲜艳的颜色,“真知道!”
她又问:“所以你到底和景老师说什么了?”
“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真拿埋炸药威胁她的?”戚礼一脸震惊。
秦明序揉了揉她耳朵,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