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看过去的每一眼都满含勾引。
她看别人时是编剧,看秦明序时是女人,一举一动都少了三分利落,多了两分风韵。而戚礼孤傲的长相,再多了女人的风韵,是致命的。
导演的眼光辨人有度,轻而易举看出,他们之间有情。
他看得厌烦,叼着烟觑那年轻英俊的男人,气势逼人,闲哉哉的松弛,不止是非富即贵。他随口问过卢阳,清楚了,却也疑惑,那么位高权重的男人,竟然会和他组里的年轻编剧有关系。
不过戚礼这类型的女人确实新鲜,整个娱乐圈都找不见这种气质的演员。
舒锡仁领会到戚礼魅力的当下,就在职业病的驱使下琢磨他的创作,他有过将摄像机对准戚礼的念头,但很快又打消了。演员这个词,和戚礼不匹配,她的姿态低不下,似乎就该和方块字为伴,有锋芒棱角也有体察温度,有文人的清高也有雅士的胸怀。她不应该站在某一个角度分析单个人物的特点,而该以上帝的身份操纵全场。
她才不过二十多岁,居然让他一个年逾四十的男人开始好奇她的过往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卢阳抱着胳膊慢悠悠走过来,舒导斜她一眼,“去北京都做什么了?”
她说:“都到账了还问什么!”
他们经常互怼,舒锡仁不跟她一般计较。卢阳又说:“噢,还带戚编剧见了我在人大的学弟,一起吃了个饭。”
舒锡仁听着不快,“你学弟都得多大岁数了!”
卢阳眼神如刀,“三十岁的留任教授,英俊潇洒正值壮年,我会给戚编介绍条件差的吗!多大岁数也比你年轻吧!”
“……”舒锡仁突然就噤了声。聪明人说话往往不用点破,一个眼神就知道了。
他安静了两分钟,问:“戚编剧这趟相亲有男朋友了?”
“都说了是联谊。”卢阳不耐道,同时说,“我不知道,反正我这个学弟应该是没下文了。”两个人饭桌上讨论了半个多小时的明清议论文,唯独没有滋滋啦啦的火花。
舒导刚转回眼神,卢阳又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止一个学弟。”
舒锡仁烦得要死,“别想了,戚礼一上午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机,估计是有对象了。”
卢阳一脸惊奇,“你都看出来了还问我她有没有男朋友,装什么呢。”
她耸了耸肩,无视舒锡仁黑沉的脸,继续说:“我无所谓啊,戚编连我这么优秀的学弟都看不上,更不可能看上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那么多人追她呢,有些人就算是四婚也轮不上。”
舒导幽冷地看过去,卢阳没忍住一笑,迈着施施然的步伐走了,好像她专程到他身边就是来气他。
*
下午有两处峡谷内的实景要拍,武指还在给演员调整动作,戚礼看到秦书禾正在一旁穿威亚。
小姑娘明显有些紧张,化妆组补完妆,她朝戚礼的方向看了过来。戚礼坐在导演椅上,不确定是不是在看她,但还是握拳做了个鼓劲的动作,秦书禾笑了出来。
戚礼强忍疲惫,起身去检查了下设备,确保各部门都做足了准备。然后回到导演组,抱着胳膊监场。
舒锡仁瞥她一眼,没说话。
卢阳走过来,对戚礼招了招手,“戚编,过来跟音乐总监开个线上会,插曲后期应该需要填词,你跟他交流交流。”
戚礼点头,“来了。”
她离开的背影像一只浅色的燕。
她走远,卢阳来了,舒锡仁斜过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
卢阳装傻:“我干嘛了?”
“……”
因为卢阳叫她开临时会,戚礼提前回了剧组安顿的民宿,她的行李和电脑都被送到了那。
说是民宿,其实就是村里最外围的联排平房,青瓦垒的屋顶,泥塑的墙,里面是桌椅板凳和几张单人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