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起,穿透薄薄的门板,清晰地传入苏妩耳中。
“……我。”
只有一个字。是顾衡。
苏妩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定了定神,才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门锁,将门拉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昏黄的楼道灯光斜斜照进来,勾勒出门口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换掉了戏服,穿着一件深色的长款风衣,衬得身形越发孤峭。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面具,只是眉宇间似乎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言喻的紧绷。
他手里拿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纯白色的小药盒。
两人隔着狭窄的门缝对视。苏妩仰着头,灯光下,她眼眶微红,左眼下那颗泪痣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格外清晰,眼神里充满了惊惶、无措和强忍的委屈。她身上那股混杂着红花油味道的玫瑰体香,随着门缝,幽幽地飘散出来。
顾衡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掠过那颗泪痣,随即下移,落在了她扶着门框、那只明显红肿了一圈的手腕上。他的视线在那片刺目的红肿上定格了两秒,眸色似乎更深沉了些。随即,他极其迅速地移开了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负担。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那个纯白色的小药盒往前递了递,动作生硬得像是在完成一个不得不做的任务。
苏妩看着递到眼前的药盒,又看看顾衡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刻意避开她视线的脸,眼底的茫然和不解无比真实:“顾……顾老师?这……这是……”
顾衡的薄唇抿得更紧,下颌线绷出一道冷硬的弧度。他似乎很不习惯这种“关怀”的举动,更不习惯解释。沉默了几秒,才用一种极其平板、毫无起伏的语调,硬邦邦地挤出几个字:
“消肿。” 声音冷得像块铁。
苏妩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吓到了,手足无措地接过那个冰凉的药盒,指尖不经意间擦过顾衡递药时微凉的指背。那触感一掠而过,快得几乎感觉不到。
顾衡却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刺了一下,递药的手猛地往回一缩,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明显的、急于摆脱接触的仓促。他甚至后退了半步,重新拉开了距离。
楼道里昏暗的光线下,苏妩清晰地看到,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滚了一下。厌恶?烦躁?还是别的什么?快得抓不住。他紧抿着唇,眼神锐利地扫过她红肿的手腕,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最终只凝结成一句更冷、更硬的警告:
“下次,” 他盯着她的手腕,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寒气,“别再做多余的事。”
说完,他根本不等苏妩有任何反应,猛地转身,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大步流星地走向楼梯口,背影决绝孤峭,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砰!”
楼下传来单元门被用力关上的闷响,震得老旧的楼道似乎都颤了颤。
苏妩还僵在门口,手里握着那个冰凉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纯白色药盒。楼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淡的、属于他的清冽松雪气息,与她身上的玫瑰甜香和红花油味道无声地纠缠。
她低头,看着药盒,又抬起自己红肿的手腕。
【他……他专门给你送药?】甜甜的声音充满了梦幻般的呆滞,【还警告你……下次别‘救’他?这……这算不算口嫌体正直的终极形态?好感度!快!快看!】
苏妩缓缓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她打开那个纯白药盒,里面是一管没有任何文字说明的、质地细腻的白色药膏。她拧开盖子,一股极淡、却异常沁凉的薄荷混合着药草的清苦气息弥漫开来。
她用手指沾了一点冰凉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红肿的手腕上。那药膏触肤即化,带来一阵舒爽的清凉感,瞬间压下了火辣辣的疼痛。
【多少?】她问,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甜甜像是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