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只有洞穴外风雪的呜咽和洞内火塘燃烧的噼啪声交织。浓烈的血腥气似乎被顾衡身上散发出的、更深沉的冰冷气息和苏妩刻意营造的依赖感驱散了大半，但那份肃杀后的余韵依旧萦绕在空气中。
清晨，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天色依旧阴沉得如同铅块。顾衡早早起身，动作利落地整理着狩猎的装备——磨砺骨刀，检查冰晶箭矢，将坚韧的兽筋缠绕在手臂上。他周身的气息比昨日更加沉凝，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冰原巨兽，银灰色的眼眸深处，昨夜的血色风暴虽已平息，却沉淀为更加坚硬的冰层。
苏妩裹着兽皮毯子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经过一夜的“休整”，她脸上的苍白褪去了一些，狐狸眼恢复了往日的灵动，只是眼尾那抹红痣似乎比平时更艳了几分。她深知，昨夜的血腥清洗和顾衡那无声的宣告，已经彻底改变了某些东西。
顾衡整理完毕，走到床边。他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笼罩着苏妩。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离开，而是俯下身，大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依旧带着点生硬的亲昵，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专注。
“暴风雪快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对天气敏锐的预判，“很猛。这几天得多打点猎物，囤起来。”
苏妩立刻仰起小脸，狐狸眼里闪烁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想要分担”的急切：“暴风雪？那……那夫君你们出去要小心！” 她顿了顿，仿佛鼓起勇气，试探着提议，“嗯……要不……我也跟其他姐妹们一起去附近摘点野果、挖些能吃的根茎蔬菜？多囤点吃的总是好的。” 她的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商量，眼神清澈又带着点期待，像一只想要帮忙却又怕被拒绝的小动物。
顾衡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息。让她离开安全的洞穴，和族人一起行动？若是昨夜之前，他绝不会轻易答应。但此刻，看着她眼中那抹想要“出力”的微光，再想到昨夜自己宣告的“规则”和她全然的依赖……他银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嗯。”他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应允了。这简单的应允，在苏妩听来，却是一种信号——一种基于昨夜事件后，他对她在族内活动范围和安全性的某种“默许”或“考验”。
他直起身，没有立刻走，而是看着她：“跟我来。”
苏妩微微一怔，随即乖巧地起身，披上一件厚实的雪狐皮斗篷，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洞穴。
洞外寒风凛冽，比昨日更甚。营地里已经有不少族人开始忙碌，准备狩猎的工具或是加固帐篷。
看到族长和夫人一同出来，所有人的动作都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目光敬畏地投向他们，尤其在顾衡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昨夜族长身上那浓重的血腥气和随后带回的阿雅死讯，早已在营地里传开，无声地强化着族长的威严和冷酷。
顾衡带着苏妩走到营地中央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他站定，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扫过聚集过来的族人，无论是即将随他出发的彪悍勇士，还是留在营地准备采集工作的雌性和老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呼啸的风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如同冰原上滚过的闷雷：
“都听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屏息凝神。
顾衡抬手，指向安静站在他身侧、微微低着头，显得格外温顺娇小的苏妩。
“从今日起，夫人的话，”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等同于我的话。”
“她需要人手采集，你们便听她调遣。”
“她要做什么，只要在营地安全范围内，便如我所命。”
“违逆者，视同违逆族长。”
“视同违逆族长”——这六个字如同冰锥，狠狠扎进每一个族人的心脏！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苏妩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敬畏、惊疑、难以置信……还有深深的忌惮。
族长这是在用他绝对的权威，为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