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声似乎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室内，暖黄的灯光如同温柔的茧，包裹着沙发椅上依偎的两人。苏妩的抽泣声渐渐止息，只剩下细微的、带着鼻音的呼吸，像羽毛般轻轻扫过顾衡的颈侧皮肤。他笨拙却有力的拍抚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她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化下来，如同初融的春雪，柔若无骨地瘫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顾衡的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药草气息的甜香。方才那惊鸿一瞥的诡异微笑和冰冷的疑虑，在她此刻全然依赖的柔软姿态面前，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坚冰，虽未彻底消融，却被强行压制到了意识最深的角落。怀中的重量和温度如此真实，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脆弱，奇异地熨帖着他被军务和疑云绷紧的神经。
他感觉到她微微动了动，似乎在他怀里寻找一个更舒适的位置。顾衡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些，将她更密实地圈住。
“少帅……”苏妩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地从他胸口传来，像只刚被安抚好的、委屈的小猫。
“嗯？”顾衡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耳畔。
“粥……凉了。”她小声地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质问和哭泣从未发生。
顾衡低头，目光落在矮几上那碗只喝了一半、早已失去热气的燕窝粥。他沉默了一下，手臂松开些许，作势要将她放回沙发椅里：“让厨房再热一碗。”
“不要。”苏妩却像藤蔓般缠紧了他，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脸颊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她抬起头，水光潋滟的眸子望着他，眼尾还带着未褪尽的红，像晕开的胭脂，平添几分惹人怜爱的媚态。“你喂我……好不好？刚才那样。”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不容拒绝的娇憨。
顾衡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看着那双盛满了自己倒影、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一丝狡黠依赖的眼眸，心底最后一点冰封的角落似乎也被这目光融化。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重新端起了那碗微凉的粥。
他舀起一勺，没有立刻喂过去，而是送到自己唇边，用嘴唇轻轻试了试温度。微凉的触感让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他放下勺子，没有叫厨房，而是拿起旁边温着热水的茶壶，极其耐心地往粥碗里缓缓注入一点热水，再用勺子轻轻搅动，直到碗壁重新变得温热。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专注而自然，带着一种与他冷硬外表截然不符的、近乎笨拙的细心。暖黄的灯光勾勒着他侧脸冷硬的线条，却柔和了他眉眼间惯常的锐利。
苏妩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随即又被更深的、氤氲着水汽的柔情覆盖。她微微张开唇，等待着他的投喂。
温热的粥再次送到唇边。苏妩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却一直望着顾衡，那目光专注得仿佛他是世间唯一的珍宝。她的舌尖偶尔会无意识地轻轻舔过勺子的边缘，那粉嫩柔软的舌尖如同惊鸿一瞥，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诱惑。
顾衡喂粥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神也越来越深。他不再只看着勺子，而是将目光沉沉地锁在她脸上，看着她微启的唇瓣，看着她吞咽时轻轻滑动的、纤细脆弱的脖颈线条，看着她水润眼眸中倒映的自己。空气里弥漫的暖香似乎变得更加浓郁粘稠。
一碗粥终于见底。
顾衡放下碗，拿起旁边温热的湿毛巾。他没有递给苏妩，而是自己动手，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擦拭着她沾了点点粥渍的唇角。指腹隔着温热的毛巾，摩挲着她柔软饱满的下唇，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
苏妩的身体微微颤栗了一下，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她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仰起脸，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将最脆弱、最信任的姿态完全展露在他面前。那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顾衡擦拭的动作停住了。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在她微启的、泛着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