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沉默的审视比疾言厉色的质问更让人难以承受。
“看着?”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调平淡,却莫名地让人脊背发凉,“只是看着?”
苏妩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果然怀疑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要落不落,声音带着极大的委屈和一丝被冤枉的激动:“教授……我真的努力听了……可是我笨……我反应慢……那些符号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我看着您……是……是因为我不知道该看哪里……我害怕……我怕您又提问我……”
她说着,眼泪终于“恰到好处”地滑落下来,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看起来可怜极了。她甚至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笔记本,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衡的目光在她梨花带雨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她紧紧抱着的、画着可笑猫咪的笔记本。那泪水看起来无比真实,那委屈和恐惧也毫无破绽。
但他心底那丝疑虑,却并未完全消散。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的反应太快,太标准,太……符合预期了。就像经过精密计算一样。
他不再追问,转而采取了更直接的方式。
他从旁边一叠文件里抽出一张空白的A4纸,又拿了一支最普通的铅笔,放在桌面上,推向苏妩。
“坐下。”
苏妩哽咽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动作略显粗鲁,符合人设),怯生生地在那把硬木椅子上坐下。
顾衡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笼罩着她。
“现在,把我刚才课上最后讲的那道例题,”他清晰地、缓慢地命令道,“不需要完全一样,只写出关键思路和用到的主要公式。给你五分钟。”
图穷匕见!
这不是辅导,这是当场刑讯!那道例题涉及的特征值应用对她来说简单得像一加一,但对于“苏妩”来说,绝对是天书级别的难度!而且他限制了时间,增加了压力,让她没有太多“表演”和“伪装”的时间!
苏妩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苏妩的大脑飞速运转。
绝对不能做对! 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理解的痕迹! 但要错得“合理”,错得符合一个“努力听过但完全没懂”的学渣该有的水平!
她脸上血色尽褪,拿起铅笔的手抖得厉害,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聚集。她看着空白的纸张,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茫然,像是完全不知从何下手。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她迟迟没有落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顾衡也不催促,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终于,在过去了快两分钟时,苏妩像是被逼到了绝路,手指颤抖着,开始在纸上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她课上应该听到的数学符号,但组合得毫无逻辑,根本不成式子。她写写停停,涂涂改改,中间甚至“不小心”把某个字母写错了又划掉。
五分钟时间到。
顾衡冰冷的视线落在纸上。
那张纸上,只有寥寥两三行毫无意义的符号堆砌,一个完整的公式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解题思路了。完美地呈现了一个大脑一片空白、被难题逼疯的学渣状态。
苏妩放下笔,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眼泪无声地流得更凶,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一副既羞愧又绝望的样子。
顾衡看着那张几乎空白的纸,又看看眼前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苏妩,沉默了。
冰冷的理性告诉他,这反应无懈可击。数据支持“她完全没懂”的结论。
但那种诡异的、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却像一根极细的刺,依旧扎在他的思维里。
他直起身,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冰冷淡漠,听不出情绪:“看来确实没懂。回去把这道例题和对应的知识点,抄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