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恳切的意味,与他平日里冰冷严苛的形象判若两人:
“不是指导……”
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试图打破那层坚冰:“是交流。像你和‘我’之前那样。”
他特意强调了“交流”二字,并且模糊了身份,将夜晚那个与“S”平等对话的自己也拉了出来。
“白天的事情……我很……”他似乎想道歉,但“抱歉”两个字对于一贯高高在上的顾教授来说,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最终只是生硬地转折,“……之前是我武断。”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仿佛一松开,她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你的天赋不应该被埋没。”他终于找回了些许思路,语气变得急切而真诚,“我们可以……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不需要伪装,不需要补课。只是……讨论。讨论数学,只有数学。”
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让步和挽留。
苏妩依旧背对着他,沉默着。被他握住的手腕没有挣脱,但也没有放松。
她能感受到身后男人身上传来的、不同寻常的急切和那笨拙的、试图挽留的诚意。
顾衡那番带着急迫甚至一丝恳切的挽留,在空气中微微震颤。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苏妩背对着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像是自嘲,又像是某种决绝的试探。
她缓缓地、但却坚定地,将自己的手腕从顾衡的手中抽了出来。
顾衡的心随着她抽离的动作,猛地一空。
接着,苏妩转过了身。
这一次,她脸上不再是平静和疏离,而是带上了一种顾衡从未见过的、极具侵略性的光芒。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迈了一小步,主动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顾衡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映出的、自己有些失措的倒影。
她微微仰起脸,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直直地望进顾衡的眼底,不容他有丝毫闪避。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毋庸置疑的笃定:
“顾教授,”她红唇轻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珠,砸在顾衡的心上,“如果我说,不止竞赛题,您这段时间以来‘辅导’我的所有那些超纲题、陷阱题,甚至您和‘S’讨论的那些前沿问题……”
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锐利的光。
“我其实,都会呢?”
顾衡的呼吸猛地一窒!瞳孔骤然收缩!
都会?! 那些他用来“测试”她、远超她“水平”的难题……她竟然都会?!
那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痛苦挣扎、笨拙演算、甚至那些被罚抄了无数遍的“错误”……全部都是演给他看的?!一场彻头彻尾的、将他完全蒙在鼓里的表演!
巨大的震惊和被戏弄的荒谬感还没来得及席卷而上,苏妩的下一句话,更是如同惊雷,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她看着他脸上无法掩饰的震惊,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妖冶的弧度,继续逼问,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加清晰,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和挑战:
“如果我说,我根本不需要那些所谓的‘讨论’和‘指导’呢?”
顾衡的大脑几乎停止运转,他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意图:“那你……为什么还会……”
“为什么还会留下来?忍受您的‘雕琢’?”苏妩打断他,替他说出了后半句。
她再次向前逼近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抬起手,纤细的指尖轻轻点在了顾衡的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衣料,能感受到其下心脏剧烈的跳动。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他震惊失措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投下了最终的那枚炸弹:
“因为您啊,顾教授。”
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