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行为,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
苏妩眼底狡黠的光芒一闪,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迅速弥漫开的委屈和受伤。她微微垂下眼睫,长睫轻颤,仿佛被这句话深深刺伤,连带着环住他腰身的手臂都似乎松了几分力道。
“礼数……”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微微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原来大师……也和旁人一样,只在乎那些冷冰冰的礼数……”
她抬起眼,眼眶已然泛红,水汽迅速凝聚,泫然欲泣地望着他,那眼神脆弱得像是一碰即碎的琉璃:“大师是觉得我……不知廉耻,故意纠缠吗?”
顾衡眉头蹙得更紧,看着她瞬间变脸,那委屈至极的模样不似完全作假,让他准备好的冷语竟一时无法出口。
苏妩却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自嘲和哀伤:“是了……我这样被下了诅咒的人,靠近谁就会害了谁……本就是不该存在的孽障……大师厌弃我,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她说着,松开了环住他的手,蜷缩起身体,似乎想要从他怀里退开,那宽大的僧袍更衬得她身形单薄无助,肩膀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就连大师这样的圣僧……也终究是嫌弃我的……”她将脸埋入膝盖,呜咽声细碎地传来,字字句句都敲打在“慈悲”二字之上。
顾衡的身体彻底僵住。
看着她从方才的狡黠娇蛮瞬间变得如此脆弱自卑,听着她将那“诅咒”二字与他的拒绝联系起来,仿佛他的推拒不是出于戒律,而是出于对她本身的厌弃。
他深知那诅咒并非她所愿,她是被献祭的棋子,是身不由己的受害者。
佛曰众生平等,慈悲为怀。他此前镇压她是为防止她伤人,是“法”;而此刻若因这诅咒而流露出“嫌弃”,便是落了下乘,失了“慈悲”。
他放在她肩头欲推开她的手,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
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单薄肩膀,听着那压抑的、细碎的哽咽,再硬的心肠,此刻也难以再无动于衷。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殿内只剩下她故作可怜的抽泣声(实则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
最终,那放在她肩头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轻轻落下,极其笨拙地、在她背上拍了一下。
动作生疏得仿佛从未做过,带着明显的无措。
“……并非如此。”他干涩地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贫僧并非……嫌弃于你。”
苏妩的抽泣声微微一顿,埋着的脸上,嘴角快速勾起又压下。她抬起头,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像只受尽委屈的小兔子,怯生生地望着他:“真的?大师不嫌我……是祸害?”
顾衡对上她那湿漉漉的、充满不确定眼神的目光,喉结微动,终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嗯。”
“那……”苏妩立刻得寸进尺,小心翼翼地、试探地又重新伸出手,轻轻拽住他的一片袖角,声音小小的,带着祈求,“那……我冷的时候……害怕的时候……能不能……就一会儿……像这样?”
她没有再提一直睡在这儿,而是退了一步,只求“一会儿”。
顾衡看着被她轻轻拽住的袖角,又看了看她那张写满了“可怜无助”和“小心翼翼”的脸,所有关于“礼数”和“戒律”的言辞再次被堵了回去。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深的、近乎认命般的无奈。
他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只是任由她拽着那片衣袖,没有再推开她,也没有再言语。
沉默,有时便是一种默许。
苏妩心中欢呼雀跃,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将脑袋重新靠回他身侧,拽着他袖角的手却握得紧紧的,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她靠着那令人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