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去!”
“旭东道人”刚要拿起下一位患者的诊单,闻言只是淡淡抬眼:“王大夫行医三十年,难道不知‘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经脉淤塞当疏,阳虚当补,对症施治方为医道。若一味用滋补药堵截气机,与拦河筑坝逼水溃堤何异?”他指尖轻点桌面,桌上的银针突然微微颤动,“刚才李掌柜脉象沉涩如淤河,此刻脉来流利如通渠,王大夫若真懂医,该知这绝非假象。”
“你!”王半仙被噎得说不出话,眼珠一转又换了说辞,“好!你说你懂医道,那我问你,盐商张老爷的顽疾,你敢不敢接?他用了我三副‘龙虎散’都只缓解一时,你若能根治,我就当众给你磕头!”他笃定“旭东道人”必败,特意把最难缠的病例搬出来,三角眼里满是挑衅。
白骠心里一紧,刚要替师父圆场,却见“旭东道人”已经站起身,目光扫过门口屏息的众人,声音清晰沉稳:“医者面前无难症,只有未探明的病因。张老爷若在,此刻便可入诊。若不在,明日我登门问诊便是。”
“先生!”白骠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道,“张老爷那病连王半仙都没辙……”
“旭东道人”拍了拍他的手背,转向王半仙:“倒是王大夫,与其在此争论,不如留下看看。若我能治,你便学学何为‘疏堵有道’;若我不能,再掀摊子不迟。”
这话堵得王半仙下不来台,他梗着脖子喊道:“看就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栽跟头!”可眼神扫过周围士子们若有若无的窃笑,还有“旭东道人”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更旺,攥着胡须的手都快把胡子揪下来了——他行医半生的脸面,今天竟被一个外来的道士按在地上摩擦,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诊室里的空气顿时绷紧,连冷风从门缝钻进来都带着火药味。白骠偷偷给师父递了个眼色,见自家先生依旧从容翻着诊册,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半截,只是望着跳脚的王半仙,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