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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陈长老。”苏言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对了,大比时您在我符阵里加的‘噬灵纹’,弟子后来研究了一下,发现用‘逆阳符’就能破解。您要是有空,不妨试试。”
陈大炼师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颤,茶水溅在袍角上,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苏言不再看他,大步走出议事堂。旭东道人追上他,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能答应去精工阁?还白白受了这委屈!”
“委屈吗?”苏言望着远处的藏书阁,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他身上,竟有种惊心动魄的亮,“师父您看这云,看着软,其实骨硬得很,再大的风也吹不散。”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陈大炼师想让我弯腰,我偏要站直了给他看。”
藏书阁的木门吱呀作响,守阁的老道士见了苏言腰间的铁牌,眼里闪过一丝同情:“一炷香,抓紧时间吧。”
苏言没应声。阁楼里暗得很,只有廊柱上挂着的十八盏琉璃灯泛着微光,灯座上刻着“一至十八”的数字,据说这是蓬莱阁的“悟道灯”——当年祖师爷立下规矩,凡入阁参悟者,若能有所得,灯便会依领悟深浅依次亮起,一盏灯代表入门,十八盏全亮则意味着参透大道,自蓬莱立派以来,还从未有人能让超过十盏灯亮起。
守阁老道把檀香插进铜炉时,眼角余光瞥见苏言正弯腰翻底层的残卷。
他咂了咂嘴,往竹椅上一坐,枯瘦的手指敲着扶手:“小友还是换本吧,那卷《灵枢炼真录》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言的手顿在半空。
“说起来,这残卷在阁里快五百年了。”
老道望着穹顶的蛛网,声音像从陈年瓦罐里倒出来的,“没人知道是谁放在这的,只知道刚出现时,整个蓬莱都疯了——封面上那行‘灵枢不灭,真气不绝’的字,谁看了不心动?”
他掰着指头数:“初代掌门将它当镇阁之宝,闭关三年没参透一个字;你师祖年轻时不信邪,带着它在崂山顶坐了百日,最后气得把书摔在石头上,骂了句‘狗屁不通’;
就连陈大炼师,三十年前也抱着它啃了半年,最后在丹房里把书页撕了半本,说这是魔道故意伪造的伪书,专门用来消磨修士心志。”
苏言拿起那卷残卷,纸页脆得像风干的树叶,稍微用力就簌簌掉渣。
封面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既不是篆文也不是隶书,倒像是孩童用树枝在泥地上划的,难怪被人当成伪书。
“前前后后,折在这书上的大修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老道叹了口气,
“最惨的是三百年前的云游子长老,为了参透它,硬生生耗干了修为,最后坐化在这阁里,临终前还说看见书页里有虫子在爬——你说邪门不邪门?”
他见苏言还在翻书,忍不住又劝:
“真别碰。现在阁里的弟子都把它当笑料,说这书里藏着个‘书妖’,专骗聪明人入套。要我说,你还不如去看看《基础符法考》,至少能学点实在的。”
随后,老道轻叹一口气,转身把门关上,启动了消音阵法。
苏言没说话,只是指尖抚过一页空白。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灵根处传来一阵微弱的悸动——那是他修复灵根时,最深处一道瘢痕的位置。
檀香已经烧了四分之一。他捏碎了“刹那通明符”。
金芒钻进眉心的瞬间,苏言感觉识海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的涟漪让所有感官都变得敏锐起来。他低头再看书页,那些歪扭的字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在他眼前组成一张立体的网——那网的脉络,竟与他灵根上的瘢痕分布一模一样!
“原来……不是字。”苏言喃喃自语。通明符让他看清了真相:那些所谓的“字迹”,其实是灵根受损后,灵气在瘢痕中流转的轨迹图!只是这轨迹太过复杂,普通修士的灵根光滑无缺,自然看不懂这种“破碎的韵律”。
他闭上眼,让意识沉入灵根。在通明符的加持下,他第一次清晰地“看见”了那些瘢痕——它们不是丑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