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一点要让你失望了,瓦雷里......”千代宁宁轻叹了口气,“我之前在船上所说的话,不是出于我自身的正义和情感要帮助安德烈·纪德的意思。”
“毕竟,我只是伪装成了兰波先生,我并非法国人,我对他的经历只有一些感慨......总之,并没有多少正义之心在其中。”
若是以法国人的身份,再体会瓦雷里的感情,那样说应当也不为过。
而她个人对纪德的感慨,实际极少是为他那从冤屈到堕落的遭遇,更多是......针对他的整个人格与命运!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暂时将那种思考抛开,“正如我刚刚所言,这是这个世界某种常识下的必然结果......那个答案很简单,简单到讽刺......”
说到这里,她用绝对专注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两位法国少年,想让他们体会到自己的认真——“法律无法约束超越者。”
“......”
此刻的安静并不出人意料,千代宁宁没有理会他们的沉默,自顾自阐述着那条简单到讽刺的常识:
“论权力,或许并非每一位超越者都拥有足够的话语权,但论特权......他们天然便胜过一切。”
又是一阵安静后,瓦雷里有些磕磕绊绊地开口:“这、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超越者确实普遍拥有那种特权没错,但这和纪德......”
“我就是那个意思——”千代宁宁略微提高了音量,将他此刻大脑中那些纷乱的猜想一锤定音,“只要纪德成为超越者,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她的口吻和那惊人的内容相比,显得如此轻描淡写。保尔·瓦雷里微张着嘴,呆滞而僵硬地盯着她,仿佛她刚刚使用的不是人类的语言。
“到时,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同立场的人,要自动自发地为他在法庭内外冲锋陷阵。”
“即使法国的超越者很多,但我知道,这应当并不会妨碍他平等地获得那份特权吧?”她说着看向西默农,像是寻问,又不需要答案,
“更何况,他仍然会像我们原本计划的那样出名,到时,那些超越者阁下一定不会再对他那样冷漠,甚至,其中或许确实有几位会对他十分欣赏,或是......体恤?”
据她所知,三次元的“加缪”先生就极其欣赏“安德烈·纪德”......
“而我只不过是......使用自己的异能力罢了。因为,那种异能效果是需要通过切实的写作达成的,一切都刚刚好是我希望的......”
千代宁宁笑了笑,抛出了升格异能的部分真相,又难以避免地泄露了一句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认为安德烈·纪德可以成为超越者,仅此而已。至于后续结果,我只觉那并非我需要思考的......”
“......”这下,瓦雷里彻底说不出话了——通过写作成为超越者什么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可到时,你一定无法再置身事外了。”在之前那许久的沉默后,乔治·西默农终于开口了。
眼前这位看似乖巧无害的小姐,实则总是不按常理行事,她刚刚那最后一句话又在隐隐挑动他的神经,
“那种能力如果用在纪德身上,你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存在。”他犀利地指出了这必然的后果,然后便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当然......到时,通过未来那位得到新生的纪德先生,‘局外人’会彻底出名吧......我已经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
——宁宁这暗中谋划着给自身制造麻烦的习性还真是一如既往......
虽然西默农知道她早有向着这条路一去不回的架势......但又忍不住觉得,她所做出的决定每一次都在挑战他的理智和逻辑。
可他偏偏看好,她将带来的未知与未来。从最开始他就隐隐意识到了:她就是奇迹本身,又由无数奇迹组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