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多支蜡烛的镀银枝状大烛台,这套灯具和其他壁灯一起,共同营造了舞厅内金碧辉煌的氛围。
地面铺设着典雅的大理石拼花地板,两侧墙上陈列着巨幅油画,画框边缘点缀着新鲜的焦糖色洋桔梗和深红大丽花,与常春藤编织的花环相互缠绕,旁边的窗帘则是深红色的天鹅绒......装饰的色调浓郁鲜妍,又给人极尽奢华的视觉享受。
音乐声自大厅西侧的乐师画廊缓缓流淌而出,一支由八位乐师组成的弦乐队正专注演奏着 19 世纪的经典华尔兹舞曲;
舞池位于中央,周围散落着数个休息区;
东侧的长桌则构成了餐台区,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侍者正在桌边布置着茶点,大多是各色香槟鸡尾酒,还有热茶点心,不提供任何正餐。
舞会的时间本就在晚餐之后,并将一直持续到午夜12点才散场。
当千代宁宁一行三人走进舞厅时,里面的光景已然热闹非凡了。人们或站或坐着,人头窜动,衣香鬓影,高谈阔论,不足为道。
她身上穿着的礼服是涩泽龙彦惯常偏好的纯白色系。整体是少女的茶会裙风格,但加了华丽的拖尾;
从后腰处延伸出两段长长的蕾丝飘带尾翼,如收拢的蝴蝶翅膀一般,轻盈地垂落在裙摆拖尾之上。
绸缎的裙身则没有其他装饰,保留了纯白的整体,但又规律地点缀着远看如波点图案的珍珠,裙摆层层叠叠的,每一层都用银线连接着蕾丝边。
她脸上的假面是大多数女士选择的那种露出嘴唇的半面款式,假面是象牙白色,同样点缀着珍珠和蕾丝纱,用白色丝缎绑着,靠近耳边的位置夹着一朵红玫瑰,是这身白色装扮中唯一的异色。
这种程度的着装在场上不算多么奢侈夺目,那些女士穿的裙子上怎样名贵的宝石都有。
无论是宽大裙撑支撑起来的繁复重工的克里诺林裙,还是勾勒出纤细腰肢的巴斯尔裙,都比只有年轻少女们会选择的茶会裙华丽的多;
她们脸上的假面更是繁饰颇多,绝不满足于舒适和功能性,而是力求惊艳。
场上的男士们大部分都扮成了贵族绅士,但也有几位看起来相当别出心裁:
腰间佩戴着装饰性佩剑的“骑士”,身着卡其色猎装搭配高筒皮靴的“探险家”,福尔摩斯风格的“侦探”,手拿诗集和羽毛笔的“诗人”,甚至还有人是“穷画家”人设——
白色的硬纸板充当衬衣,上面还画着一条黑领带......当然,这些“穷画家”也可以酌情自称为前卫艺术家,破旧的外套或许也勉强可算作波希米亚风格......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在假面舞会上,可千万别轻信任何一位陌生人的身份。
欧洲的老牌贵族可能只是普通侍者,美洲的实业大亨也可能是个赌徒,亚洲的富商巨贾搞不好是职业欺诈师,而穷画家......说不定才是真正的富豪。
尽管千代宁宁自觉她和涩泽龙彦穿得算是相对低调了,但显然,当两个一身白衣又有着白色长发的人走进舞厅时,还是引来了一些人的侧目。
——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内,这极致的纯白却是另一种无法忽视的优雅。
不过,仔细辨认出他们的亚裔身份后,大部分目光又很快不感兴趣地移开了。
凯瑟琳十分眼尖地为他们找到了一个相对清静的角落暂坐。
“千代小姐,您先和涩泽先生在这边等待一会儿吧......我打赌你们必然不会空闲多久......”
她语带兴奋地丢下了一句暗示意味十足的调侃,然后便快步向餐区走去,“我先去取些茶点过来!”
“......”千代宁宁有些无言地望着凯瑟琳的背影:自己和涩泽龙彦必然都不是来享受跳舞和社交的乐趣的。
倒是凯瑟琳小姐,她今晚也打扮得十分活泼应景,合该去自己享乐才好......
她分心想着,一边和其他宾客一样繁忙地四处打量,观察着目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