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芝走回喧闹的大厅时,绝佳的眼力让他一眼便找到了那两位他早已锁定身份的法国小友——他们正在舞池中跳舞。
看起来相当的有闲心......而这绝非寻常。至少,对叶芝这样习惯多思的聪明人而言,他们不该在今晚那个特殊的“约会”前如此放松......
还是说,是那位“兰波”先生的实力带给他们这种自信吗?
其中那个叫做西默农的少年甚至还在和舞伴聊天,嘴角含笑、交头接耳的样子,看起来相当的擅长“女性社交”......
叶芝不得不仔细观察了一下与他跳舞的那位蓝裙少女,答案却几乎一目了然——法国外交大臣舒瓦瑟尔的女儿,这种级别较高的权贵自然本就在他的情报库中。
好吧,兴许他们原本就认识......
这便解释了他是如何在有监视者的情况下,依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求援信传到岛外的。——Stone本想代劳,但被拒绝了,显然他们是想瞒下信件的去向。
他们做到了在船队眼皮子底下传信,但同时也让“兰波”的身份变得愈发不可信了一些。
叶芝正这么想着,发现舞池中的人们在这时交换了舞伴,他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场跳的是四对舞。
每隔16个小节人们便交换一次舞伴,而西默农先生,成功地将他的每一位舞伴小姐都逗得笑意盈盈,连周围原本安静的几对,都忍不住为他们的愉快交流侧目......
一开始是金发的埃莉诺·德·舒瓦瑟尔小姐,然后是一位黑发少女,大概率是亚裔......
接下来是另一位陌生的金发红裙小姐,唔......似乎是英国人?
最后一位......白发,白裙子......?——这不是奥斯卡的玫瑰小姐么?
看来,并不需要提前熟识......西默农先生确实有某种天然的社交天赋,也的确相当有雅兴。
他情不自禁地向那白发少女头上的奥西利亚玫瑰看去,又立刻移开了目光,不出意外地在那片年轻人的聚集地发现了她的兄长——
那位一身白衣的先生正捏着一只红酒杯轻轻摇晃,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不知是不是他的偏见,他只觉那家伙的气质看起来愈发邪恶得像恶魔了......
现下并非关心这些如插曲般的过客的时候,他转而继续观察四周,心里摸不准“兰波”究竟会何时现身:
任何想要提前掌控局势之人,都不该拖延到最后一刻;但若是他的身份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是虚假的伪装,那便会更加小心且不得不因此受限......
一支舞曲结束了,场上又奏起了新的乐章——是《蝙蝠》,同样是十分经典的四对舞曲子。
舞池中换了一批人,但年轻的西默农先生显然乐此不疲又极受欢迎,刚走下舞池的他又被一位热情的少女请了回去......
叶芝暗自摇了摇头,明白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怕是休想在宴会上抓到他们的小尾巴了......幸亏他已经拜托了奥斯卡,到时只需要简单粗暴地“看”一眼就行了。
——由于对占卜的热爱与信任,智商的确还算优秀的叶芝其实相当习惯“偷懒”,绝非事事都要依赖自己的头脑算计过始末才能放心的一类人......把“头脑”换成“塔罗”兴许更贴切些。
正当他又在心里念叨那位“兰波”先生时,下一秒却在大厅门口发现了一个刚步入舞厅的身影——正是自称阿蒂尔·兰波的那位阁下没有错。
他甚至还穿着昨晚的那身衣服,只在脸上戴了一张最普通不过的银色半脸面具,没有一丁点伪装的意思。
奥斯卡一定不会喜欢这样不知享乐又敷衍得太明显的客人......刚刚和王尔德分开没多久的叶芝忍不住在内心腹诽了一句,但他很快又开始对这个小细节深入思考:
莫非,对方并非不想换装,而是不方便换装吗?身为一个法国人,他合该对此有些基本的讲究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