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那里又成了我每天放学后的去处。只是现在,每天跟我一起坐17路公交车到站前的只有耿博一个人了,我们俩有时也会聊起搬去上海的赵泽明和搬去深圳的高洋洋,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一路沉默不言地一起坐车到市政府招待所。我也不知道老耿是否还在我们不易察觉的地方默默吧保护我们,反正那次他打了那几个小混混之后,再也没有流氓跟踪或欺负我们。
我们到了市政府招待所后,我去客房部,耿博去餐厅部;洋洋姐搬去深圳后,无人再打开总统套房的门让我们在里面写作业。
突然有一天,耿博在开往站前的17路公交车上告诉我:“以后我天天放学还跟你坐车到站前,但我不去招待所了。”
我大为不解:“不去招待所去哪里?你不是要在那等你爸下班回家么?”
耿博说:“那女的不干歌舞厅了,去开美容院了,在电信大楼的一楼。”耿博口中的‘那女的’,指的就是朴敏。从小到大因为亲妈耳濡目染的影响,耿博一直对朴敏充满敌意。
我先是“哦”了一下,过了快一分钟才反应迟钝地问道:“木兰歌舞厅不是开了很多年了么,为什么不做了?”
耿博看着车窗外一扫而过的各种鸡架店烧烤店,语气平静地说:“不挣钱了呗。那女的,什么挣钱她就干什么。”语气成熟得像个大人。
如同耿博所说,朴敏果然在那个早秋草草结束了木兰歌舞厅的生意;随后在国庆前,在她市政府招待所对面电信大楼的一楼租下的开阔场地里,装修典雅的木兰美容院盛大开业。朴敏不忘学习多年前陈闵明倒腾皮鞋时的营销手段,她给市政府招待所每位女员工都派发了做脸的体验券和割双眼皮的优惠券。
木兰美容院的开业大酬宾做得十分漂亮,她很快吸引了山城燕东大批爱美的女性,从此,这家当时燕东市最大的美容院,整日客似云来。1998年正是下岗潮的开始,是燕东经济最不景气的时候,但这丝毫没挡住女人们去木兰美容院消费的热情。可见,爱美这件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女人的刚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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