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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就像是一座森林,他们将自己藏在山顶的木屋,允许每个人进入森林,却不给出地图,允许任何人走进去,但几乎没人可以真的了解一个人。
那不是伪装,不是欺骗,却也不是坦诚。
人类总是对外展现出相似的,最浅的一层,将他们最好的样子摆在最初,那是个模糊的,虚化的概念和形象,一个空壳,不足以构建出一个真实的,具象化的,活生生的人。
对于鬼而言的,这是很奇怪的。
因为鬼是很容易被读懂的,开心的时候会笑,不开心的时候会生气,愤怒的时候就动手,牙齿和利爪都是武器的构成,想杀人的时候就杀人,想打架的时候就会挥动拳头,不满就是不满,喜欢就用眼睛盯着看,用手去抓。
就像是一本完全展开的书,用最直白简单的词汇书写,构成一个完整的,活着的鬼。
但人类是不一样的。
喜欢和不喜欢,高兴和不高兴,一切的一切,都是不一样的,变得麻烦了,变得复杂了。
他们在开心的时候落泪,在伤心的时候撑起笑容,在愤怒的时候依然温柔,却用温柔的声音宣判死刑。
不死川会冷着脸丢给他一个说是多余的袋子,忍会笑着给他药。
太奇怪了。
不是吗。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他要怎么读懂一个人类?
要怎么理解一个人类?
凛光想,却想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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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此刻。
一个即将死亡的人类,说他可以理解永恒的意义。
而他批判一个永生不死的生物,无法理解永恒到底是什么。
还有那句话。
让气氛改变的那句话。
“只要你死了,所有鬼都会毁灭,对吧?”
风是凭空而起的,毫无预兆,没有铺垫,静谧的夜晚没有风,而是一种实质存在的气场改变的信号,压迫感,像是一种威胁,又好像夹杂着什么别的,是什么呢,是一种凛光从未真的体验,也无法理解的情感。
但他知道这种感觉,血液似乎逆流,心脏似乎停止,呼吸在一瞬间被遏制,他记得这种感觉,他曾经短暂的体验过。
但这种情绪是什么呢,他问自己,思考,揣测,在记忆的空篮子里翻找,却没得到答案。
也没再能思考。
——
就像凛光说的。
他无法理解人类,不会真的理解。
但在那一秒,他确实得明白了产屋敷的话。
死亡,并不让人害怕。
因为在这个瞬间,甚至是再往前,从他见到产屋敷,直到这个让一切发生改变的瞬间,他都从未从那个男人身上感受到半点类似于恐惧的情绪。
产屋敷不害怕。
他不怕死亡。
他坦然的迎接这一切。
人类不会能从这样的威力中幸存,产屋敷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的,所以紫藤花的气味才会那么浓烈,浓烈到他连人类的味道都无法捕捉。
因为那之下,藏着比紫藤花更危险,更具有威胁性的存在。
爆炸是毫无预兆的,不只是没有线索,而是就好像这个屋子里的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凛光还记得那个瞬间他眼里所看到的一切。
产屋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坐在那里,就好像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的死亡。天音就坐在那里,坐在产屋敷的身边,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这个世界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她。
而无惨站在那里。
窗外的雪还在下。
只是凛光后知后觉,女孩子的歌谣消失了,因为在那个瞬间,世界变得太安静了。
安静的诡异。
就是那一秒。
最初出现的是火光,几乎在瞬间席卷了整个屋子的火焰,没人能脱离这个范围,火焰不只是在屋子里,还在周围,目之所及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