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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成了一条冰冷、笔直、毫无生机的直线。
“嘀————”
尖锐而悠长的蜂鸣声骤然响起,如同死寂中的一声惊雷,又似一把无形的冰刃,狠狠地割裂了病房内的每一寸空气。
“啊!”正在隔壁病床换药瓶的小护士陈芸被这刺耳的警报惊得一哆嗦,药瓶差点脱手。她猛地扭头,惊恐的目光投向秋初霁那张在仪器幽光下泛着青灰色的脸。她几乎是本能地扑了上去,手指如风中落叶般颤抖着去探寻他颈动脉的跳动,随即又慌忙翻开他那双已失去神采的眼皮,凝视着那空洞无物的瞳孔。
“病人心跳停了!快来人!抢救!3号床!”陈芸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了调,尖锐地回荡在狭小的病房里。
几乎是同一瞬间,就在那刺耳的“嘀——”声响起、陈芸惊呼出声的刹那,站在床尾的夏露,那张刚刚还布满怨毒刻薄的脸,表情发生了剧变。
不是惊恐,不是悲伤,而是一种猝然降临的、混合着巨大狂喜和解脱的扭曲。她的眼睛猛地亮起,像饿狼看到了毫无防备的猎物,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咧开,形成一个怪异而瘆人的弧度。
她甚至没有再看床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躯体一眼,动作快得像只受惊又亢奋的兔子。她手忙脚乱,带着狂喜的颤抖,从洗得发白的廉价帆布包中迅速翻出那部屏幕满是划痕的旧手机。激动得手指颤抖,几次险些按错键。
她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机紧贴耳边,声音极低却清晰急促,如淬毒之刃,每个字都跳跃着压抑不住的狂喜:
“喂?强哥!是我!…成了!死了!那废物终于蹬腿了!…对对对!就在刚才!心跳停了!…快!你快过来!…医院这边…对对,赶紧的!”
她一边急促地说着,一边神经质地用眼角余光瞥向门口,仿佛生怕有人闯进来打断这通向“新生”的电话。那扭曲的狂喜,像一层油腻的毒液,涂抹在她那张写满贪婪和冷酷的脸上,在这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狰狞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