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佟振邦如遭雷击!三亿欧元?!保险赔付缺口?!这简直是雪上加霜!他眼前一黑,危机感如冰冷铁钳,紧紧扼喉!欧洲局势正以肉眼可见之速崩坏,每分钟皆滑向深渊!
苏郁没有给他任何消化这噩耗的时间,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了佟振邦的慌乱,落在了病床上那个濒死的老人身上,更确切地说,是落在他紧攥着文件袋的手上。
她声音冰冷,带着最终摊牌的决绝,清晰响起:
“局面正在失控,佟总。每拖延一分钟,佟氏在欧洲的根基就多崩塌一分。十五亿货物冻结,三亿保险缺口,加上泰坦工业违约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和声誉崩塌……后果,您比我更清楚。”
她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冰锥,刺向佟振邦瞬间惨白的脸:
“而能暂时稳住这个局面,为集团争取最后一丝喘息和谈判空间的唯一筹码……” 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极其缓慢地,移向了佟远山手中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文件袋,“就在董事长手里。”
佟振邦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猛然间目光如炬,锁定在那个文件袋上,随即转向苏郁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最终定格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却依然紧握那关键“筹码”的佟远山身上!屈辱、愤怒、绝望如同狂风骤雨,在他眼眸深处交织翻涌,更有一种被逼至绝境、濒临疯狂的边缘感,令他几乎窒息!
苏郁无视他眼中的风暴,向前一步,停在病床前,微微俯身。她的目光穿透了佟远山浑浊的眼瞳,仿佛直接钉在了他灵魂深处那个正在痛苦哀嚎的罪人身上。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恶魔的低语,清晰地送入佟远山(秋初霁)的耳中,也如同最后的通牒,回响在死寂的病房:
“秋初霁,选择吧。”
“是把它交给我,让我用它暂时稳住佟振邦,延缓佟家这艘破船沉没的时间……”
她的目光转向佟振邦,冰冷的墨瞳里没有任何情感,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绝望的漠然:
“……还是,让它随着你一起,彻底烂在这张病床上?”
冰冷的选择,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摆在了佟远山(秋初霁)的面前。是交出佟振邦的罪证,换取佟家片刻的苟延残喘,延长自己作为活体祭品的痛苦?还是紧握着它,带着这最后的“武器”和满身的罪孽,一同坠入死亡的深渊?
佟振邦喘息如牛,血丝满布的双眼紧锁佟远山枯槁之手,似有烈焰欲将其穿透。病房内,空气因苏郁冷冽的宣告与佟振邦压抑的怒火而紧绷至极!
“佟晚意”三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死寂的空气里!
佟振邦脸上的阴鸷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瞳孔骤缩,化作两点寒星,死死锁定苏郁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蹿上头顶,让他几不可察地打了个寒战。
佟晚意!
这个被父亲佟远山藏在遗嘱深处、夺走佟氏帝国80%财富的神秘名字!这个如同幽灵般萦绕在他心头、带来无尽麻烦和威胁的存在!她怎么会……从那个垂死老东西的嘴里冒出来?还是在这种时候?对着苏郁?!
巨大的疑云和一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的窒息感瞬间攫住了佟振邦。他死死盯着苏郁,试图从那张冰雕玉琢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一丝惊慌?一丝了然?或者……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
没有。什么都没有。苏郁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平静得像暴风雨过后死寂的海面,不起一丝波澜。她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他,仿佛刚才只是随口报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财务报表上的数字。
“佟晚意……”佟振邦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近乎磨牙般的探究,“他……提这个名字做什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猛地前倾,双手如爪般抠紧冰冷的会议桌,手背青筋暴突,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压迫感瞬间笼罩四周。
苏郁依旧岿然不动。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