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的父亲,冒顿翻身下马,道:“父亲,你还记得当初是如何害我的吗?”
头曼后退两步,却又摔得坐在了地上。
冒顿牵着自己的战马,看着这个老人道:“那时,我很怕死在月氏人手里,我从月氏盗了这匹战马,从祁连山骑着它一路逃到了父亲的王庭,可父亲却还要将我赶走。”
头曼看到冒顿身边的战马,它正吐着热气,俯视着自己。
“我是你父亲……”头曼缓缓道。
“是啊,我的父亲,你的所作所为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儿子。”冒顿拿着单于金冠箭带搭弓而起,接着道:“愚蠢的父亲,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去夺取大单于位,正因你是我的父亲,我才让你在死前喝了一顿酒。”
言罢,箭矢放出,一箭刺中了头曼的咽喉。
看着气息缓缓断绝的父亲,冒顿拿走了父亲身上所有的金器,包括他的大单于头冠,直到这位老单于真的死去。
冒顿将父亲的尸体拖了回去了,让北海边的匈奴女人将他葬了。
几天之后,草原上就传出了头曼大单于死去的消息,而冒顿带着他的骑兵穿行在草原上的各个部落,杀了头曼单于的其他儿子,并且以草场作为承诺,收买人心。
在半月之后,冒顿身边就有了一支一万余人的骁勇骑兵。
而这个消息也很快送到了贺兰山下大营的蒙恬面前。
蒙恬迟疑道:“冒顿其人如何?”
才查探归来的士卒回禀道:“大将军,冒顿行事与头曼单于不同,冒顿身边虽只有一万骑兵,但却十分骁勇,都是百里挑一的骑兵,冒顿去造访了当初与头曼单于联合的部族。”
蒙恬吃着羊肉安静的听着。
“冒顿将那些不愿归顺的部族全部杀了,前后灭了十余个部族。”
蒙恬一边听着身边士卒的讲述,一边还看着手中的军报,这个冒顿是头曼单于的儿子,可这个人的作风却与头曼单于相反,他接连造访数个部落愿意归顺的则归顺,不愿意归顺的则杀之。
冒顿不怕草原上的人口锐减,只怕觉得活在草原上的人太多了?
“将军,传闻以前冒顿在西域发迹,在西域也有不少兵马。”
蒙恬看到冒顿这个名字,当即写了一卷军报,让人送去了咸阳。
关中的五月,刚入夏的关中就有了暑意,等到了六月或者是七月一定会更热。
高泉宫内,王棠儿将一碗石榴汁端给公子。
石榴汁是王婆婆压出来的,她自己则捧着另一碗喝着。
扶苏坐在高泉宫门前,喝着石榴汁,看着蒙恬送来的军报,冒顿终究还是杀死了头曼单于。
回头看向正在殿内熟睡的儿子。
田安笑着道:“每年这个季节,孩子长得最快了。”
以前,田安是看着公子扶苏长大的,现在田安看着小公子,这小公子像极了公子扶苏小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
原本父皇应该早回到了咸阳主持国事,可农礼之后父皇一直留在北郊,当丞相与右相冯去疾回来之后。
父皇还在北郊的离宫,现在倒是正好避暑了。
而这半年来的诸多国事都是扶苏在处置。
中午时分,扶苏陪着妻小,等到午后,阳光不再这么酷烈了,扶苏这才离开。
今年关中新修了一条渠,那条渠位于沣河,其实就是后来的皇帝修建昆明池的地方。
大秦没有修建昆明池,扶苏也不将太多的民力用在修建一个大水库上。
沣河下游常年缺水,他们的水源依仗一条小渠,一年之中因干旱断流的天数高达一百八十天。
扶苏坐着车驾离开了咸阳宫,一路往沣河而去。
驾车的是田安,带着护卫是程邈。
本来应该是王贲来护送的,只不过王贲作为守备咸阳的大将军,不能擅离职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