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多半是没错的。
如果陈平觉得什么地方不该去,那么那个地方就一定有危险。
出来这两年间,衡几乎走遍了中原的大半郡县,看到了郡县乡邑等等,各种各样的人。
衡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父皇就与我说过一些治国的事,现在想来父皇对国事与世人的看法与见解多数都是对的。」
这两年,公子衡去过各个郡县,这种游历有些像当年的秦王与商鞅,想要治国就要了解这个国家,去这个国家最穷困的地方,去最野蛮的地方。
唯有如此,才算是了解国家。
原本公子衡是想去南方看看的,但被陈平拦住了。
陈平曾说若以后在南方的官吏更多了,才可以去南方。
公子衡只好作罢,陈平找到了两个随行的御史,与他们商议著南方的事。
让这两位御史走一趟南方,去说服赵佗。
「陈御史,你说赵佗会自立为王吗?」
陈平道:「传闻这个赵佗在南方修建了他的宅院,他的宅院像是一座宫殿。」
公子衡蹙眉道:「他当真想要自立?」
陈平又摇头道:「都是传言而已,只要赵佗一直听从咸阳的安排,皇帝会给你一个好结果的,将来终会有一天他赵佗会回到咸阳。」
换言之,赵佗会害怕公子衡的爷爷,但现在的皇帝只要给赵佗足够的退路,那赵佗会更忠心如今的皇帝,将来也能够顺利回咸阳。
陈平看公子还有些气愤,道:「公子放心,公子的父皇是何等人物,岂会坐看著赵佗与屠雎滋生自立之心,不会的————公子的父皇之手腕何其强大,其城府与算计何其之深。」
「还请陈御史教我。」
见公子如此恭敬,陈平扶著公子,解释道:「世人皆爱戴皇帝,若赵佗与屠雎胆敢背弃大秦,那就是与整个大秦为敌,包括他们在关中子嗣,将再无立足之地。」
公子衡的担忧是多虑的,现在的皇帝如此强大,南方的两位将军肯定听话。
陈平接著道:「让两位大将军的分权,如此————不用三两年,更不用皇帝说,他们就会主动请命回关中。」
「若他们不回来,又该如何?」
陈平道:「他们会寝食难安,惶惶恐恐度日。」
言至此处,陈平望著函谷关方向,行礼道:「臣这一生最敬重之人,就是如今的皇帝。」
直到今年的秋天,公子衡与陈平从楚地走过来到了琅琊县。
琅琊县的守备将军兼领这里的县丞之人是王离。
小时候,衡就不喜王离这人,照理说该称他一声舅舅。
但是衡与这位舅舅自小就走得不亲近,甚至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王离站在琅琊县外,看著迎面而来的队伍,见到了公子衡与陈平行礼道:「臣王离见过公子,陈御史。」
陈平面色如常,领著公子一路走入琅琊县内。
来到这里的县府时,已是夜里,不过秋季正是琅琊县渔民收获最丰的时节。
公子衡与陈平饱餐了一顿海鲜。
直到第二天,陈平才开始了他的巡查事宜。
「有徐福的消息了吗?」
王离摇头道:「还未有。」
衡困惑道:「徐福出海有几年了?」
「三年了。」
「你们派人寻找过吗?」
「偶尔有渔民出远海,没有见到海外的岛屿,更不见徐福。」
公子问一句话,王离答一句。
陈平看著此地的田册与赋税,目光时不时看向一问一答的公子与王离。
不过陈平也没有开口讲话,而是自顾自翻看著卷宗,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那是公子与他舅舅的事,这也是家事。
确认琅琊县的帐目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