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宇宙。
“准备好了吗？天才俱乐部赞助的超高级沉浸式历史剧，马上就要开演了。”
黑塔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你将亲眼见证一位星神的诞生，从凡人到神明的完整过程。这可是连我都没见过的绝版影像，给我好好记录数据。”
话音刚落，楚智的“视野”被无限拉远。
他仿佛化作了宇宙本身，以一个超越维度的视角，俯瞰着一片辽阔无垠的星域。
一场战争，一场规模浩瀚到足以让任何史诗都显得苍白无力的宇宙战争，正在这片星域中惨烈上演。
数以万计的庞然巨物在黑暗中交火。
一边是造型古朴，如同巨大青铜古树的仙秦仙舟，舰身上铭刻着复杂的阵法纹路，每一次闪光，都射出足以洞穿星辰的毁灭光束。
另一边，则是数不胜数的、由各个文明组成的“反仙秦联盟”，他们的飞船形态各异，狰狞如虫兽，或是圣洁如神殿，此刻却汇聚在一起，用同样决绝的炮火，向着那个庞大的帝国发出怒吼。
星空被撕裂，空间被点燃。
只是一个呼吸间，就有数万个生命在炮火中化作尘埃。
一艘仙舟的主炮贯穿了一颗小型行星，行星无声地炸裂，爆发出的岩浆与烈焰，瞬间吞没了一支来不及闪避的联盟舰队。
联盟的旗舰则释放出一种诡异的引力武器，将一艘仙舟的护盾强行扭曲、撕碎，无数联盟的战斗艇蜂拥而上，如同一群嗜血的食人鱼，将那艘仙舟啃食得只剩下骨架。
纵然是行走在命途之上，被凡人敬畏如神明的令使，在这片绞肉机般的战场上，也显得无比脆弱。
楚智亲眼看到，一位沐浴在金色光辉中，散发着存护气息的令使，刚刚撑开足以庇护一支舰队的巨型护盾，就被三道来自不同方向的黑色长矛瞬间洞穿。
那伟岸的身躯在宇宙中崩解，化作漫天金色的光点，他所守护的舰队，随即便被后续的炮火彻底淹没。
就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一角，楚智的视角，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名身穿仙秦制式战甲的青年将军，他的面容俊朗，眼神却锐利如刀。
他手持一杆长弓，每一次拉弦，都有一道流光射出，精准地命中一艘敌舰的能量核心，引发一连串剧烈的爆炸。
他叫岚。
此刻的他，还不是星神，只是一名为了复仇而战的仙秦军人。
“将军！小心！”
一名同样年轻的仙秦士兵，猛地推开了岚，而他自己，则被一道从侧面袭来的能量炮精准命中。
士兵的身体在瞬间被气化，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
那是与岚一同长大，曾约定战后要一起回家乡喝酒的挚友。
岚的瞳孔，瞬间被血色充满。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转身拉开长弓，一支汇聚了他全部愤怒与仇恨的光矢，脱弦而出。
光矢跨越遥远的距离，精准地命中了那艘偷袭的敌舰。
敌舰在沉默中解体，驾驶舱内，那个开炮的敌人甚至来不及恐惧，就在爆炸中化作飞灰。
然而，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楚智却清晰地“听”到了他最后的呼唤。
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解脱般的释然。
“莉娜……我的女儿……爸爸为你们报仇了……”
这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岚的心上，也砸在了旁观者楚智的心上。
战争带来仇恨，仇恨引发复仇。
复仇，又会带来新的仇恨，随之而来的，是新一轮的战争。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岚呆立在原地，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看着远方不断炸裂的舰船，看着那些因他而死，又或是因复仇而死的生命。
他的脸上，流露出无尽的迷茫与痛苦。
复仇，究竟意义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