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的清光如同风中残烛,时明时暗。“兵”字仙文被压制得几乎看不见。秦望咬紧牙关,嘴角溢出鲜血,强行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他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恐惧不甘,都视为心魔燃料,以《长青道典》中记载的“心火炼魔”秘法,在识海点燃一簇微弱却坚韧无比的青色心焰,缓缓灼烧、炼化着侵入的怨煞之气。
每炼化一丝怨煞,青州鼎的光芒便稳固一分。鼎身上的山水纹路流转速度也在加快,隐隐指向血海深处某个混乱的漩涡。
**第二日:剑心蒙尘,寒梅凋零。**
冷锋的幻境,是冰。
极致的、死寂的冰原。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鹅毛大雪永无止境地飘落。寒风如刀,切割着他的护体剑元。在这片绝望的白色中,只有一株孤零零的寒梅,在风雪中艰难绽放,那是他剑心的具象化。
然而,幻阵的力量开始扭曲。风雪中,渐渐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有他少年时挑战落败的对手,脸上挂着讥讽的嘲笑;有他剑下亡魂,眼神空洞,无声地质问;更有他内心深处最不愿触及的画面——授业恩师那失望而冰冷的眼神,伴随着一句无声的叹息:“锋儿,你的剑…失了纯粹…”
“不!我的剑心…无垢!”冷锋怒吼,北辰剑光暴涨,斩向那些幻影。剑光过处,幻影破碎,但立刻又有更多的幻影从风雪中凝聚出来,无穷无尽。每一次挥剑,每一次与那些代表“失败”、“质疑”、“动摇”的幻影交锋,都让他感到北辰剑前所未有的沉重,剑光不再纯粹,剑锋竟开始蒙上淡淡的、如同铁锈般的暗红!
更可怕的是,那株风雪中的寒梅,花瓣开始一片片凋零,梅枝上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他的剑心,正在被幻境中的“锈蚀”之力缓慢污染、动摇!
“心若蒙尘,剑必生锈…”一个充满蛊惑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你的执着,不过是固执的枷锁…放下剑…归于这永恒的宁静…”
冷锋握剑的手在颤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看着剑身上越来越明显的锈迹,看着寒梅的凋零,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和茫然涌上心头。
**第三日:药圃倾覆,噩梦重现。**
苏清羽的幻境,是破碎的药圃。
曾经熟悉的医仙谷药圃,此刻遍地狼藉。珍贵的灵草被连根拔起,踩踏成泥;丹炉倾覆,滚烫的药汁流淌一地,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味和…浓郁的血腥气。
无数模糊的、扭曲的黑影在药圃废墟中穿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嬉笑和低语。他们看不清面容,只看到一双双贪婪而疯狂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如同盯着待宰的羔羊。
“妖女!交出《青囊经》!”
“仙丹?拿来吧你!”
“她的血…她的血是宝药!”
混乱的嘶吼、贪婪的咆哮、肉体被撕裂的声音、濒死的惨叫……这些被尘封在记忆最深处、属于医仙谷覆灭之夜的恐怖声音,被幻阵百倍放大,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耳膜和心神!
“不…不要过来!”苏清羽脸色惨白如纸,娇躯微微颤抖。她本能地想要祭出玉针,施展医术自保,但指尖凝聚的灵力却在恐惧的冲击下溃散。那些黑影狞笑着扑来,冰冷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胸前的“同心玉”突然传来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温热!那是秦望在无边血海中,以心火炼魔时传递过来的一缕坚韧不屈的意念!
这缕意念如同黑暗中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苏清羽濒临崩溃的意志!
“假的!都是假的!”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痛混合着血腥味让她眼神骤然清明!一股被长久压抑的、属于医仙谷嫡传的傲骨与愤怒轰然爆发!
“魑魅魍魉,也敢乱我心神?给我散!”苏清羽清叱一声,双手十指如穿花蝴蝶般急速舞动!不再是救人的温润针法,而是传承自《青囊经》深处、极少动用的杀伐禁术——“青丝引魂针”!
嗤!嗤!嗤!
无数道比发丝还细、近乎无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