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凭借心声技能,自己也绝非任人摆布的棋子。
所谓一事通,万事通,想明白以后,他也不再纠结,最起码,目前那些人不知道,他们心底的隐秘,已经赤裸裸的摆在自己眼前,他只需见招拆招便可。
接下来的时间,他平稳度过,协助高玉良授课,积极复习备战复试,利用休息时间收书售书,期间,也遇见了陈海和侯梁平,通过心声,他清楚的得知,侯梁平对于自己有很大的敌意和优越感。
(切,真是丢人,做这些丢人的活计,亏我之前还高看你一眼,果然是农村出来的!)
(得和陈海说说,防着他一点,我们家中长辈都是公职人员,别被他钻了空子。)
祁同伟却司空见惯,不屑于和他们争辩,做好自己便是,就这么一直到1990年1月20号,汉大的师生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寒假,祁同伟在帮着高玉良忙完手头的工作,又主动帮吴老师去打扫家里的卫生,吴慧芬推辞不过,无奈只好任之。
高玉良见状,便吩咐妻子提前准备了些年货,在祁同伟吃过晚饭,告辞时,转交给对方,让带回家去给他父母和小妹吃,祁同伟一直推托,直到高玉良出面后,不得已才收下。
目前师徒两相处的挺好,祁同伟也不去想以后怎样,自己一个农家小子,被这么厚待,如果未来有机会、有能力,不犯原则的情况下,自己是可以帮助高老师的,拎着东西走在路上的他,暗自决定。
第二天一早,又是老三样,先客车、再拖拉机、最后三轮车一路颠簸,才到达祁家村。不同的是,临近过年,车票又涨价了,客车还好,那拖拉机和三轮车,可就是明宰了,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祁同伟才谈好价格。
得亏他做“生意”和干一个多月的助教,又进账300多块,不然,还真舍不得,拎着吴老师给的一些京州特产,和自己为父母小妹购买的年货,祁同伟走向家中。
推开木门时,灶间的白雾正裹着肉香涌出来。祁母手里的锅铲
“哐当”
一声磕在铁锅沿上,转身就往灶膛里添了块松柴,火光把她眼角的皱纹照得发亮道
“可算回来了!你爹蹲在村口等你好几天了。”
祁父从堂屋迎出来,手里还攥着没编完的竹筐,粗糙的手指在布衫上蹭了又蹭,只憋出一句
“娃,饿不,他娘,赶紧给娃弄点吃的”。
妹妹春燕扎着羊角辫,举着半块啃剩的红薯扑到他跟前,仰着冻得通红的脸蛋道
“哥,给我带啥好吃的了?”
祁同伟把军绿色的大布包往桌上一放,掏出给爹娘妹妹买的的蓝布棉袄,拿出高老师家带来的年货,又摸出一把水果糖塞给春燕,糖纸在昏黄的灯泡下闪着光,妹妹立刻蹦跳着跑出去,跟邻居家孩子炫耀。
祁母看着儿子买的东西,嘴里嘟囔着
“乱花钱!”
手上却不停,早把炖了半下午的猪肉盛进粗瓷碗,肥瘦相间的肉块上飘着葱花。祁父从床底下翻出半瓶散装白酒,倒在两个豁口的搪瓷杯里,道
“尝尝你娘腌的萝卜干,就着酒暖身子。”他把酒杯推到祁同伟面前,自己先抿了一口,辣得皱起眉头。
祁同伟夹起一块肉,熟悉的咸香在嘴里散开,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之前在学校时,他总想起小时候家里的灶台——娘总在他写作业时,悄悄从灶膛里,摸出烤得焦黄的红薯,爹则在农闲时编竹筐,凑够钱就往他书包里塞零花钱。
“学校里吃得惯不?”祁母往他碗里又添了一勺肉,道
“春燕总问,哥啥时候带她去城里看大楼。”
“等我工作了,就接爹娘去城里住。”祁同伟举起酒杯,跟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酒液烧得喉咙发疼,却让他心里的劲头更足了——现如今,考上研究生,毕业以后找个好工作,挣钱把爹娘、小妹接到城里,成了他心底唯一的盼头。
1990年的除夕,岩台市的小山村,被冻得结结实实,华国人民最期盼的春节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