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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他收起笔,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
走廊里的阳光斜斜切进来,落在他肩上,倒让他想起当年在汉东大学法学院的日子
——那时抱着法条啃到深夜,总想着将来要在检察系统里干出个样子,没成想后来阴差阳错进了公安,这一待就是多年。
如今调去林城检察院,倒像是绕了个圈,又踩回了最初的轨道。
回家收拾行李时,妻子李砚正帮他叠衬衫,语气里带着些担忧道
“林城条件差,你去了可得照顾好自己,别总跟以前似的拼。”
祁同伟从背后揽住她的肩,手指蹭过衬衫领口的褶皱道
“放心,这次是干回老本行,心里有数。”
他没说的是,汉大苦读时打下的底子,这些年在公安系统练出的处事利落,早让他对新岗位没了虚怯
——反倒是心里憋着股劲,想趁这机会做出点成绩。
隔天到林城市检察院报到,检察长握着他的手连说“欢迎”,简单交代了几句当前的重点工作,吩咐道
“高玉良书记刚到任,林城这情况你也知道,咱们检察院得跟上,既要守好法治底线,也得帮着书记分担压力。”
祁同伟点点头,接过办公室递来的工作台账,手指刚触到纸页,就想起临行前高玉良找他谈话时说的那句。
“林城要治病,得先把病灶找出来”。
他翻开台账,目光落在
“废弃矿场环保追责”
“民生资金审计”
等条目上,笔尖在这些地方轻轻圈了圈。
当天下午,他就扎进了档案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卷宗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一页页翻着过去几年的案件记录,时而停下来在笔记本上记些什么
——哪些矿场的关停手续有瑕疵,哪些民生项目的资金流向存疑,都被他一一标注出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办公楼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祁同伟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抬头望向窗外
——林城的夜空没有吕州里那么多灯火,只有远处几盏零星的路灯亮着。
他想起高老师此刻或许也在研究林城的情况,心里忽然更定了些。
既然被发配到这里,他不想只是“干回老本行”,更想帮高老师尽一份力。
林城这摊烂摊子,总得有人陪着一起收拾,而他,恰好有这个底气,那就是
——心声技能。
能够帮他获取最需要的信息,助他在新岗位上快速站稳脚跟。
吕州的风,自高玉良被一纸调令调离那日起,就变了方向。
街头巷尾还在议论这位学者型官员的突然离任,市委大楼顶层的办公室里,李达康正对着窗外的梧桐出神
——赵立春这手“杀鸡儆猴”,杀的是高玉良的锐气,儆的是整个吕州官场,而他,是最直接的受益者。
多年前那场哭坟戏,至今想起来仍像一场精心编排的剧目。
彼时他还是赵立春身边不起眼的秘书,在老领导祭祖之时,他哭得比赵家子嗣还动容,恰如其分的悲恸,撞进了赵立春心里。
从那以后,他便成了“自己人”,一步步从秘书走到吕州市市长,再到如今的市委书记。
那些当年在背后嘲笑他“靠眼泪上位”的人,如今要么在基层打转,要么早已退出了权力舞台,连仰望他的资格都没有。
高玉良曾是他仕途上最大的坎。
同为吕州领导,高玉良的沉稳与谋略总让他感到压力
——这位从高校走出来的官员,没有一般学者型干部的迂腐,搞经济有思路,抓民生有实招,好几次在常委会上,高玉良仅凭数据和逻辑就能压下他的提议。
可即便如此,赵立春一句话,高玉良还是得收拾行囊离开吕州。
想到这里,李达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办公桌的木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