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链彻底断裂。
走投无路的他将希望寄托于法院，可最终还是输得一塌糊涂，工厂倒闭，家底掏空。
他语速飞快，把所有不幸都归咎于外界，字里行间全是抱怨，却对自己经营不善的过错绝口不提，更对赌博欠高利贷的事讳莫如深，只拣着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反复强调。
侯亮平耐心听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等他说完停顿的间隙，突然开口追问道
“你刚才提到京州市城市银行副行长欧阳菁，她收了你200万，具体是怎么回事？”
“唰”地一下，正在低头记录的陆亦可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
欧阳菁是谁？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的妻子，这层身份让这个名字分量十足。
她飞快地扫了侯亮平一眼，心里暗自咋舌。
这年轻人，还真是虎啊，专挑大的搞。
被问到关键处，蔡成功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道
“就是她！我之前几笔贷款，全靠她帮忙办下来的！每次我都给她送50万，一共四次！银行卡是用我母亲的名字办的，她当时拍着胸脯跟我说‘一切都没问题’，结果转头就给我摆了一道，说断供就断供！”
他越说越气，脸色涨得通红，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倾泻在欧阳菁身上，完全忘了自己行贿的事实。
侯亮平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继续追问了几个细节，蔡成功都一一作答，语气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审讯结束，陆亦可将记录好的供词递到蔡成功面前道
“你看看，没问题的话签字画押。”
蔡成功匆匆扫了一遍，颤抖着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下鲜红的指印。
“你好好在这里配合调查，事情我们会查清楚的。”
侯亮平站起身，语气平静地安抚了一句，便示意陆亦可离开。
“猴子！侯处长！”
蔡成功突然起身，隔着铁栏急切地呼喊，声音里带着哀求道
“你带我走啊！我不要待在这里！你说过会帮我安全的！”
他用力拍打着栏杆，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刚才的激动早已不见，只剩被抛弃的恐惧。
可回应他的，只有侯亮平和陆亦可转身离去的背影，以及审讯室门关上的瞬间，骤然降临的死寂。
他口中的“卸磨杀驴”，终究只成了自己的独角戏。
与此同时，京州市委书记办公室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赵东来穿着一身警服，动作麻利地接过秘书小金的活计，给李达康沏了杯热茶，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殷勤。
李达康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竖子不足与谋！
“李书记，您喝茶。”
赵东来将茶杯轻轻放在李达康面前，脸上堆着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那个……今天的常委会，我副省长的事？”
“副省长？”李达康猛地一拍桌子，茶水都跟着晃了晃，怒声呵斥道
“你就知道副省长啊？得罪了姓高的，又跑到陈岩石那里捧臭脚，你知道人家会上怎么说你吗？马屁精！”
赵东来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随即脸色涨得铁青，脸上的笑容僵住，愤愤不平地辩解道
“李书记，我不过是太想进步了而已！”
李达康深吸一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火气稍稍压下，缓缓说道
“副省长的事，目前别想了。常委会上，沙瑞金和高玉良一唱一和，就差点没把你批倒批臭！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你勉强洗白，能稳住现在的位置就不错了！以后做事动点脑子，这次就当是个教训！”
赵东来闻言，脸色瞬间黯淡下去，双手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心里的愤恨如同野草般疯长。
该死的沙瑞金！该死的高玉良！他脑海里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