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老马师傅哪见过这种阵仗,有些手足无措,匆匆把背包递过来。
“大哥大姐,老弟人我送到了,他腿脚不方便,这一路可累着了,东西你们拿好,我就不耽误你们回家团聚了!”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地钻进车里,油门一踩,车子狼狈地卷起一道烟尘,朝着下山的方向驶去,那引擎声在山谷里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地孤独。
空旷的村口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山风和溪流的呜咽。
老爹姜四和老娘许秋对视一眼,默契地上前。
老娘许秋抹干泪,接过背包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珍宝。
老爹姜四则蹲下身,拍拍自己结实但微微打颤的背脊:“上来,爹背你!”
“爹,不行,您的腰……”
姜闰坤立刻拒绝。
老爹腰腿的老毛病他太清楚了。
“废啥话,这半里多坡路你能爬上去?”
老爹不由分说,语气斩钉截铁。
见儿子还在犹豫,他朝远处吼了一声:“田娃,去把咱屋后头的竹床搬来!”
一个看起来十几岁、光脚踩在泥地里、机灵劲儿十足的小身影应了一声,飞也似地朝村里跑去。
很快,一张磨得光滑油亮的竹床被小男孩吭哧吭哧地拖了过来。
“坤子哥,坐这个,我家新打的!”
男孩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于是,在这寂静的山村小道上,上演了一幕让姜闰坤百感交集,又有些啼笑皆非的景象。
老娘背着沉甸甸的背包在前面带路,不时抹眼泪。
老爹和堂弟一前一后,用饱经沧桑的老竹床做担架,稳稳当当地抬着他向家走。
竹床随着脚步规律地上下晃动,硌得他骨头有点疼,却奇异的有种说不出的安稳。
路过的零星几家村民,站在门口或倚在墙边,默默地、带着同情和唏嘘地看着这家人缓缓走过。
没有多话,只有沉默的注目礼。
所谓的“家”,是五间簇新的水泥平房,灰扑扑地杵在一片新旧夹杂的土房中间,显得格外显眼。
这是老两口外加姜闰坤这两年打回家的钱攒起来盖的。
没有粉刷的外墙,裸露着粗糙的水泥颗粒和红砖,院子是一人高的竹篱笆。
推开厚重的木门,里面的景象更加朴实无华,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墙面只是极其敷衍地刮了一层薄薄的大白,几件样式老旧、漆水磨损的桌椅橱柜散落其中,这就是全部家当。
空旷、简陋,带着一种刚刚脱了贫,舍不得再投入一丝一毫的拮据感。
“坤哥,你回来了!”
姜闰坤的二叔家的堂妹姜红听见动静,急匆匆从里屋跑出来。
她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像极了二婶,却多了分年轻人的灵动。
她见堂哥坐在担架上被抬进院子,眼圈也立刻红了,赶紧上前帮忙搀扶。
后面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怯生生地躲在门框后,咬着手指好奇地打量着归来的陌生人。
“红妹…这是…石头吧?都这么大了…” 姜闰坤努力冲妹妹挤出个笑容,目光落在那个小不点身上。
石头是姜红的小弟弟,之前抬他的那个男孩姜峰,是她读初中的大弟弟。
“嗯,哥…你…”
姜红看着堂哥僵硬而枯瘦的下半身轮廓,后面的话怎么也说出口。
老爹姜四小心翼翼地把姜闰坤从竹床上架起来,在老娘和姜峰的辅助下,半扛半抱地把他抱进了客厅左边那间屋子里。
屋子很大,也很空。
出乎姜闰坤意料的是,这间房竟然极其“奢华”地做了内嵌式的卫生间!
白瓷蹲便器和一个小小的洗手盆,镶嵌在水泥墙里,做工略显粗糙,水管接头都露在外面!
显然,这是他昏迷期间,父母倾尽所有对他的“关照”。
“坤,”
老爹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