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号可是跟你一辈子的!”
“名字……姜闰……改成……”
老姜四卡壳了,看向儿子。
改名?
给儿子改女儿名?
他哪会起!
姜闰坤终于从石化中醒来一点点,脑子里闪过那个羞耻的系统提示音。
他打了个寒颤,果断开口:“名字…就叫姜润月吧,雨润的润、月亮的月!”
“行吧行吧!现在年轻人思想开放!”
老王嘟囔着,手上动作飞快。
填表、盖章、电脑噼里啪啦一阵录入。最后“啪”的一声响,一本崭新的户口本打印了出来!
老王把那本尚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户口本,连同几张模糊不清的打印缴费凭证,一起从窗口推了出来。
“好了!特殊通道!费用你们自己出!收好了您嘞!”
眼神里充满了完成“年度最离谱KpI”的疲惫和一丝“我他妈真敢干”的不可思议。
姜四颤抖着手,接过了那本崭新的、仿佛烙铁般滚烫的户口本。
他没敢立刻翻开。
只是紧紧攥着它,攥得骨节发白。
他拉着依旧僵硬的儿子,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了派出所大门。
秋日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
车流在眼前穿梭,人声鼎沸。
但这一切在老姜四的感知中都模糊了。
他找了个背风的、堆满破纸箱的墙角,像抱着一个刚出生却畸形得不敢细看的婴儿,缓缓翻开了那本崭新的户口本。
崭新的纸张,清晰的黑字打印。
第三页:
姓名:姜润月
曾用名:姜闰坤
性别:女
与户主关系:长女
那一个“女”字,像一个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这个老实巴交了大半辈子的山民心头!
“长女”两个字,更是彻底击溃了他强撑的最后堡垒!
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在镇卫生所产房里,接生婆那句响亮的“带把的!是个小子!”
想起了无数次把那个襁褓中的儿子高高举起时放肆的大笑!
想起了儿子考上杭电时他连夜在后山祖坟放鞭炮的骄傲……
所有的过往,所有的期望,所有的…“儿子”…都在眼前这本冰冷的“官方认证”文件里,被一个冷冰冰的“女”字彻底覆盖、终结!
积压了数月的惊恐、忧虑、荒诞、认命的复杂情绪,如同开闸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
“呜……”
一声压抑了太久太久、如受伤老兽般的悲鸣,猛地从姜四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紧接着,是再也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
他佝偻着背,抱着那本户口本,蜷缩在堆满纸箱垃圾的墙角,哭得撕心裂肺!
浑浊的老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长女姜润月”那几个字上!
过往路人纷纷侧目,好奇地打量着一老一少,老的哭得惊天动地,少的像丢了魂一样,那张漂亮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缓缓流下两行无声的泪水。
她僵硬地伸出手,轻轻搭在父亲剧烈颤抖的、布满褶皱的颈背上。
墙角堆满的破纸箱,散发着廉价印刷品的油墨味与灰尘混合的奇异气味。
姜四佝偻的脊背剧烈地耸动着,那本簇新的、象征着“官方认可性别变更”的户口本被他死死箍在怀里,像抱着早夭婴儿冰冷的裹尸布。
悲怆绝望的号哭从他喉咙深处翻滚着炸出来,浑浊的眼泪混合着鼻涕肆意流淌,在他黝黑粗粝、被生活犁出无数道深沟的脸上冲出泥泞的轨迹。
这哭声砸在雒阳小镇喧嚣却漠然的街道背景板上,荒诞得如同行为艺术。
“爹,您以后也算儿女双全了……”
姜闰坤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锅底。
他僵立在一旁,那张被《中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