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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渡眨眨眼,似乎察觉到了弟妹的警觉,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抬手揉了揉因连日操劳而紧绷的眉心,无奈地嘆了口气。
转身,先不在他们几个眼皮子底下,监国去了。
皇室子弟间那因权力而天生存在的隔阂与猜疑,在父亲病危的关头,被更深层的血缘纽带与共同的责任感暂时压了下去。
他们或许各有心思,但在维护大秦稳定、守护父皇安危这一点上,目標空前一致。
而此刻昏迷中的嬴炎,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
意气风发、金戈铁马以及……嬴薴离世时那最后一眼,以及嬴諳躺在病榻上瘦骨嶙峋的模样。
影像纷乱,最终定格在嬴諳对他说的那句话上:“父皇……我看见薴了,他和笑著和我打招呼……”
諳、薴、恂、岁,安寧顺遂。
怎么安寧就这么没了呢
再次睁开眼睛,子女皆侍立在旁。
“朕……睡了多久”
“三日。”
“朝中……可有异动”
“儿臣已封锁消息,暂无异动。”
“……做得不错。”
简单的几句问答,嬴炎心中已大致有数。他看了一眼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儿女,挥了挥手:“朕已无大碍,你们也下去歇歇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大限將至,嬴炎正式开始了权力交接。
以及——册封三十六贤臣,並以此赐姓三十六郡。有姓的无所谓,但是无姓的黔首皆冠此姓。
册封的人选之中,有的已经离世,有点垂垂老矣。
並不局限於嬴炎自己麾下的,而是將范围扩大到了秦非子起到现如今。否则按照嬴炎的標准,根本凑不齐三十六位。
朝野动盪。
嬴炎靠在榻上,听著嬴渡匯报著外界的反应,脸上带著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与疲惫。
“父皇,此举……是否过於……恩重”嬴渡小心地措辞。一次性赐下如此多的殊荣,他担心会打破朝堂平衡。
嬴炎缓缓摇头,声音虽弱,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
“朕时日无多,这是最后能为他们,也为这天下做的事。將这些贤臣之名与郡县相连,是要告诉后人,大秦的江山,是无数能臣志士拋洒热血、竭尽智谋铸就的!更要让天下子民知晓,只要忠於大秦,建功立业,便有一步登天,福泽子孙之机!”
他顿了顿,目光深远:“至於平衡……渡儿,等你坐稳了这个位置,自然会有新的平衡。旧的恩赏,有时反而是新君施恩立威的基石。”
嬴渡深深拜下:“儿臣……受教。”
册封大典在嬴炎身体稍有好转时举行,庄严肃穆。
一位位或苍老或英武,或已故或健在的功臣及其后代,身著隆重的礼服,依次上前,从帝王手中接过那象徵无上荣光的詔书。
许多老臣泣不成声,几乎无法站立。
以此,嬴炎同时宣布了觉得退位的消息。万幸,他登基至今没有什么太过昏庸的政治举措,也当得起一声明君。
算了,后事之事,也不重要了。
朝堂为未来帝王的登基大典重新开始忙碌,民间却是另一幅场景。
三十六郡之地,官府张贴告示,宣布本郡对应的“贤臣之姓”,並言明,境內无姓之黔首,可自愿冠以此姓。
田间地头,村落集市,人们议论纷纷。
“王姓!咱们郡是王姓!是武成侯王翦將军的姓!”一个老农激动地对儿子说,“以后咱们家就有姓了!是王姓!”
“爹,咱们以后就叫王家了”儿子也一脸兴奋。
“对!王家!好好干活,可不能辱没了这个姓!”老农挺直了腰杆,仿佛凭空多了几分底气。
也有谨慎的老人嘀咕:“这……祖宗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