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殿中,在屏风后站定,恭敬道:
“太后,夜鳞司急报。”
听到这话,姬鈺虎精神一震,不知道都这时候了,衙门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居然直接送到了太后沐浴的汤池。
太后也挑了挑眉头:
“呈上来。”
身著彩衣的宫娥快步走入雾气朦朧的云安池,恭恭敬敬的將密报呈了上去。
太后不过扫了两眼,神情很快便严肃下去,纤长玉指微微发力,將手中纸张都捏的发皱。
良久,她才哼了一声:
“吕伯君这个老东西!”
吕伯君
姬鈺虎有些好奇,也想看看密报上到底写了什么。
可太后此时正依靠在汤池边缘的凹槽里。
她想看,要么著个大靛凑上去,要么跳出池子蹲在后头看,两种选择都有些不雅。
姬鈺虎想了想,见太后似乎没有给她看的意思,还是直接问了句:
“怎么了”
太后语气相当平淡:
“吕伯君勾结夜党,已经被抄家了。”
抄家!
姬鈺虎眼底惊疑不定。
吕伯君近日在朝堂上多次上书弹劾夜鳞司,言辞激愤,他倒了,对夜鳞司而言绝对算一件好事儿,可姬鈺虎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除了夜鳞司,京城就只有新衙赤麟卫才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她带著夜鳞司跟吕伯君这老傢伙斗了这么久都拿对方一点办法没有,甚至还吃了不小的亏。
反观人赤麟卫,成立还没多久呢,就不声不响的把事儿办成了。
这么一对比下来,不更显得他们夜鳞司无能
姬鈺虎本能的咬紧了唇瓣,可人家赤麟卫贏的堂堂正正,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幽怨道“唉,技不如人....
技不如人
太后闻声偏过脑袋,没好气的瞪了姬鈺虎一眼:
这傻妞妞!
手下去抄家灭门,她这个王爷居然能啥也不知道。
这不饭桶王爷吗
太后眼眸中满是嫌弃,数落道:
“鈺虎啊,真不是母后说你,没那金刚钻,以后就別揽瓷器活了。”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小牛续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人半天不到就把吕伯君这老小子拿下了,你呢就会在这抱怨,还技不如人..::.
“你不嫌丟人,母后还嫌丟人呢!”
!
姬鈺虎眼眸大张,瞬间反应过来。
原来不是赤麟卫,而是剑雨华带队抄的家呀!
这谁能想的到啊!
姬鈺虎看著太后嫌弃的小眼神,脸色瞬间涨红如血,偏偏还没法反驳,只能一头埋进汤池中,久久都不敢冒头。
这下完了。
剑小华是出息了,她却成『笨蛋王爷”,『饭桶王爷』了.....
同一片夜空下。
皇城太极殿。
宫殿雕樑画栋,金碧辉煌。
衣著繁复的宫娥们提著八角宫灯在画廊垂立,偌大寢殿中,只有一道披著明黄色华服的瘦削身影。
桌案只摆著一盏青铜油灯,少年天子手持硃砂笔,正神情认真的批阅文书。
呼呼好似有一阵微风拂过。
殿內烛火照耀不到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瘦长鬼影:
“陛下,户部已经递了条子,皇陵工款明日就能送达。”
姬天乾听见这话,却是连头也没抬,只是不咸不淡的评价了一句:
“吕尚书是个很有才能的人。”
李卿沉默少许,才开口道:
“吕府刚被夜鳞司抄家,吕伯君及其子皆已下狱,夜鳞司给出的理由是勾结京城叛党,吕伯君对此供认不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