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保卫科的人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都別动，把肉放下！”
“听见没有，放下！”
“说你呢，贾张氏，把你怀里那坨肥膘放下！”
民兵们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
“秦淮茹，怀里还搂著肉呢，带走！”
“许大茂，手里还攥著猪腿，銬上！”
“阎埠贵，別藏了，你手里那板油当我看不见”
点名抓人，毫不留情。
“啊，放开我，我没抢，是少平让拿的！”秦淮茹尖叫挣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黄主任，误会，真是误会，我就是帮著拿一下！”许大茂嚇得腿都软了，大声辩解。
“哎哟，轻点轻点，我是读书人，讲道理的！”阎埠贵眼镜彻底掉了，被民兵扭著胳膊。
棒梗嚇得哇哇大哭，贾张氏瘫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天杀的，欺负孤儿寡母啊，没天理啊！”
一个民兵不耐烦地喝止：“嚎什么嚎，再嚎一起带走！”
院子里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被抓的哭喊挣扎，没被抓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生怕被牵连。
易中海孤零零地站在院子中央，看著自己院里的人像牲口一样被拖走，听著那刺耳的哭嚎和咒骂，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他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天旋地转。
一辈子的体面、权威，在这一刻被扒得乾乾净净，只剩下一地狼藉和深入骨髓的羞耻。
黄大明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把刚才的怒火都吐出去。
他转过身，再看向陆少平时，那铁青的脸瞬间如同春风化冻，堆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激动，甚至带上了几分亲热。
“好，小陆同志，好样的！”黄大明几步上前，用力拍著陆少平的肩膀，那力道，拍得陆少平都晃了晃。
“立场坚定，公私分明，面对这帮子蛀虫的围攻，还能守住原则，这才是咱们工人阶级的好同志，是我们第一轧钢厂的好採购员！”
他嗓门洪亮，声音在死寂的院子里迴荡，每一句都像无形的巴掌，抽在易中海等人脸上。
“厂里这次採购任务紧急，关係几千號工人兄弟的伙食，你陆少平同志，临危受命。”
“第一天就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三百多斤野猪肉啊，解了燃眉之急！”
“厂领导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给你记一大功，光口头表扬不行，得奖励，必须重奖！”
黄大明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溅出来了。
他掰著手指头，一项项数著，声音洪亮得让院里每一个缩著脖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厂里决定，奖励你一台全新的牡丹牌收音机，让你能听听新闻，长长见识！”
“一辆永久牌二八大槓自行车，以后下乡採购，腿脚也利索！”
“还有，额外奖励你十斤猪肉，三十斤棒子麵，这是厂里对你个人的特殊照顾！”
他顿了顿，看著陆少平年轻却沉稳的脸，语气更加郑重。
“工资待遇，从下个月起，直接给你提到三十五块。”
“这可是正式工里顶格的待遇了，好好干，下次再有成绩，直接提干！”
“这是三百块钱，那头野猪按市价折算，还有厂里给你的特別奖金，都在这儿了，你点点！”
黄大明说著，从自己那洗得发白的干部服內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塞到陆少平手里，还用力按了按。
陆少平捏著手里那厚厚一沓，分量十足的信封，心里乐开了。
面上却还保持著谦逊和一点恰到好处的激动，连声道谢：“谢谢黄主任，谢谢厂里。”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为厂里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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