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的魂体在萧承掌心挣扎，黑雾般的身躯不断扭曲，发出细碎的哀嚎。阿瑶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萧承指尖的尸气如藤蔓般缠绕而上，将那团黑雾一点点收紧、压缩，最后化作一缕黑烟，被他吸入口中。整个过程不过瞬息，却让阿瑶觉得格外漫长，连魂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萧承喉结滚动一下，闭着眼感受妖魂入腹的滋味。这狼妖虽没有千年修为，百年妖力凝结的魂体也足够醇厚，顺着喉咙滑下时带着一丝温热，不像寻常恶鬼那般阴寒刺骨。尸气在体内骤然翻涌，原本平稳的气息瞬间变得躁动，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地面的枯草以他为中心，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干枯。
“呼……”萧承睁开眼，眼底的红意浓得几乎要溢出来，又在眨眼间收敛，只余下一抹暗沉。他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嘴角勾起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百年妖魂，倒比街边的孤魂野鬼实在些。”
山洞里的母狼妖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拖着残破的身躯爬出来，看到黑狼魂体消散的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拼尽全力朝着萧承扑来。可它刚靠近萧承三尺之内，就被骤然爆发的尸气弹开，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原本就虚弱的气息又弱了几分，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安分点。”萧承低头瞥了它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你夫君的妖力，刚好够我补补身子。至于你们……”他的目光扫过母狼妖，又落向山洞里隐约可见的幼崽身影，“暂时留着你们的命，等你们魂体养结实了，再给我当零嘴。”
阿瑶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萧承，你明明……明明我求过你了，你怎么还能……”她话没说完，就被萧承打断。
“你求我，我便要答应？”萧承转头看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歉意，“阿瑶，你得记清楚，我是僵尸，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妖魂恶鬼于我而言，本就是食物。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用，你以为你能安稳跟在我身边？”
这话像一把冷水，浇得阿瑶浑身冰凉。她攥紧了衣角（指尖却只穿过一片虚无），看着萧承冷漠的侧脸，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之前的温和、耐心，似乎都只是她的错觉，他骨子里的狠戾，从来都没藏好过。
墨龙走上前，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母狼妖，对萧承道：“这两只母狼妖伤得重，要养到能入口，得耗些时日。带着它们赶路太麻烦，不如直接处理了？”
“不必。”萧承摇头，“留着有用。墨羽，你去用妖气设个屏障，把它们困在山洞里。别让它们跑了，也别让其他东西伤了它们——我的‘储备粮’，可不能被别人抢了。”
墨羽刚从萧承肩头跳下来，闻言撇了撇嘴：“真是麻烦，还要给猎物当看守。”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转身走向山洞，指尖溢出青黑色的妖气，在洞口织成一张透明的网，妖气闪烁着冷光，一看就带着剧毒，寻常妖物根本不敢靠近。
处理完狼妖的事，四人重新上路。阿瑶一路都飘在最后，没再像之前那样凑到萧承身边说话，只是偶尔偷偷抬眼，看着萧承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复杂——有害怕，有失望，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茫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依附他们的小鬼，根本没有资格对萧承的决定指手画脚。
墨龙注意到阿瑶的情绪，却没打算多管。他跟在萧承身边百年，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行事风格，若不是阿瑶还有用，恐怕连跟在队伍里的资格都没有。倒是墨羽，飞累了落在阿瑶肩头，用翅膀碰了碰她的魂体：“别耷拉着个脸了，他向来这样。你要是真看不过去，下次自己动手救啊——前提是，你有那个本事。”
阿瑶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隐约出现了古镇的轮廓。远远望去，古镇的青瓦白墙被夕阳染成暖黄色，炊烟袅袅升起，看着竟有几分人间烟火气。可萧承却突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鼻尖动了动——空气中除了饭菜的香气，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诡异的腥气，像是血，又带着点妖物的腐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