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要去邮局,翻存根,查回款单,白纸黑字的要查实。“
陈桂一口气说完,如同抽乾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靠著桌子才没软下去。
眼神死死盯著易中海,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老易啊,那…那邮局的存根上,写的是不是都…都是你代领的啊这要是被他们查出来…真凭实据摆在那儿…你这…你这可就是犯了国法啊,要…要坐牢的啊,老易,咱们…咱们这可怎么办吶。“
陈桂的声音到最后已经是压抑不住的呜咽。
易中海僵直地站在屋子中央,仿佛瞬间被石化,他手里的工具包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屋內的气氛,瞬间凝固得像块千斤重的寒冰。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易中海那张瞬间褪尽所有血色,变得惨白灰败的脸。
他那双总是精於算计,惯常偽装公正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猛烈收缩。
邮局!代领!存根!苏长顺!
这几个字眼,如同无数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尖上。
他那张老脸,由煞白一点点转为铁青,额角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开,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他处心积虑掩藏了四年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秘密,竟然被苏长顺这从天而降的小崽子,一脚踹了个底儿掉。
还把刀亲手塞到了傻柱那个一根筋的莽夫手里。
易中海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垂死之人挣扎似的嗬嗬声。
他一只手扶住冰冷的桌面,另一只手紧握,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变形。
“苏…苏…长…顺…“他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带著刻骨的恨意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濒临深渊的绝望。
这哪里是什么毛头小子这分明是催命的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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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晚饭吃得味同嚼蜡,陈桂胡乱扒拉了几口棒子麵粥,筷子拨弄著咸菜丝,一口也咽不下去。
易中海更是魂不守舍,半拉窝头捏在手里,硬邦邦的,好半天才咬一口。
桌上的气氛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夜深了,陈桂靠在炕沿边,身子绷得笔直,耳朵支棱著,捕捉著窗外任何一丝异响。
易中海则坐在八仙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
他的眼神幽深,像两口不见底的古井,最初的恐慌过后,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生欲在他眼底燃烧起来。
他易中海还没输,离明天早晨还有时间,带傻柱去邮局查让他去不成不就完了
怎么去不成路上出点意外不就行了
易中海脑子里飞快地转著毒辣的念头:打断腿对,打断苏长顺的腿,只要他爬不起来,躺在床上哼哼,明天傻柱自己去邮局那傻小子连邮局大门朝哪边开都未必知道清楚,就算去了,没了苏长顺在旁边攛掇点火,他易中海自有一百套冠冕堂皇的说辞能把傻柱那个没主见的傻小子给感动回来。
可难就难在…时间,明天一早清晨的街道上,都是赶著上班的人,眾目睽睽,怎么动手
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越来越快。
明天不行…那就是…今晚,趁著夜深人静,把事办了。
院里的动静太大了不行,住户都惊醒了他易中海第一个跑不了。
动手的人…必须利索,无声无息,最好是一击就中,让对方连呼救都来不及。
而且这事,绝不能沾他易中海半点关係。
做完之后,他甚至要在適当的时机出现,关切地询问,热心地张罗著送医院,抓住歹人。
只有这样,才符合他一大爷主持公道,关怀邻里的光辉人设,才不会引起公安丝毫怀疑。
把苏长顺这条乱咬人的疯狗打瘸了腿,暂时摁住。
没了这个多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