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辈子,竟然栽在一个后院的孤老婆子手里
一股从未有过的难堪,愤怒和巨大的尷尬如同沸腾的开水,瞬间吞噬了她。
她的脸由红转青,嘴唇抿得死紧,握著档案的手抖得厉害。
苏长顺一直紧紧盯著王主任的脸,將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当看到她死死盯住无直系亲属那行字,脸色骤变时,心中悬著的最后一丝担忧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施施然地放下水杯,站起身,走到王主任面前,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王主任,档案…清楚了吗“
他不需要多做解释,事实胜於雄辩。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更像是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敲在王主任的心坎上。
王主任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苏长顺。
那里面交织著未消的怒火,尷尬,羞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像是被堵住了喉咙。
苏长顺体贴地没有穷追猛打,他话锋一转,看似诚恳实则锋芒毕露地问。
“关於老太太私下有没有跟別人提过儿子,是不是烈士,这个各有各的说法,估计是扯不清了。但现在,至少有一点可以確定——老太太在您面前,关於她存在一个被苏长顺污衊的牺牲了的民夫儿子这番指控…“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几页薄薄的档案纸,清晰地吐出两个字:“纯属,胡编乱造!“
这四个字,如同最后压垮骆驼的稻草,彻底击碎了王主任仅存的侥倖心理。
事实昭然若揭,老太太就是在撒谎,利用她,把她当猴耍。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但声音依旧带著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尷尬。
“苏长顺同志,关於这份档案,我会重新进行確认,但就目前来看…“
她顿了顿,艰难地承认,“老太太在这件事情上,確实存在…严重的不实陈述。“
苏长顺紧接著追问,姿態放低了些,却带著步步紧逼的力道。
“王主任,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这一问,直接把球踢回给了王主任。怎么处理
王主任瞬间卡壳了,脸上刚勉强压下去的尷尬又浮现出来,甚至更多了几分棘手和茫然。
能怎么处理这老太太!
年龄大得嚇人,刚刚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送去劳动改造
哪个农场敢收这尊隨时可能散架的真佛出了事谁负责
送派出所拘留扰乱治安派出所那几个拘留室条件,怕是关一天就能让她旧病復发。
到时候更麻烦,派出所也绝不会想把这烫手山芋接过去。
带她回街道办严厉批评教育让她写检查估计她立马就能在街道办躺下说被逼死了。
投鼠忌器,这老刁婆就是个浑身滚刀肉还自带豁免光环的老无赖。
一时间,王主任竟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她带著雷霆万钧之怒而来,要给苏长顺定罪,现在却发现,最大的罪魁祸首,自己竟然拿她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轻不得,重不得。
她看著苏长顺平静但隱含期待的目光,心知这事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算了。
既是对苏长顺的交代,也是对她自己权威被戏耍的挽回。
“这个…“王主任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徵询下属似的表情。
“长顺同志啊,你是当事人,又年轻脑子活络…你看,这种情况,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我们街道,也是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则…“
她想把主动权稍稍推出去一些,也看看苏长顺的意思。
知道老太太年龄大不好处理要轻拿轻放想都別想。
苏长顺心底冷笑。
这老太太差点把他整死,弄得他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