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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孤寒伫立在尸体中间,微微喘息着。连番追杀与搏斗,加之许久未曾好好休息进食,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感到了一丝疲惫。但他依旧挺直着脊梁,如同孤傲的狼王,即便伤痕累累,也不肯显露半分脆弱。
他蹲下身,在其中一具尸体上仔细擦拭掉剑身上的血迹,归剑入鞘。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必须尽快找个地方调息,这里的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更多的麻烦,或是荒野中的饿狼。
就在这时,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远处,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很轻,很慢,似乎带着迟疑和怯懦,与方才那些追兵截然不同。而且,只有一个。
还有漏网之鱼?或是……新的敌人?
沈孤寒的眼神瞬间再次锐利如刀,所有疲惫被强行压下,身体重新进入绝对的戒备状态。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一堵断墙之后,目光透过砖石的缝隙,冷冷地投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夜色渐浓,月光尚未完全明亮,只能依稀看到一个纤细瘦弱的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这片刚刚经历血腥屠戮的院落走来。
似乎……是个女子?
那身影越来越近,借着微弱的星光,沈孤寒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粗布衣裙,洗得发白,且沾满了尘土草屑,显得十分狼狈。她的头发有些散乱,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勉强挽着,几缕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边。她怀里似乎紧紧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她的容貌算得上清秀,但并非绝色,尤其此刻脸色苍白,眼圈微红,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极大,极黑,此刻盛满了惊惶无助,像是受惊的小鹿,怯生生地打量着周围黑暗隆咚的废墟,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
她显然看到了院内的惨状和地上的尸体,吓得猛地停住脚步,发出一声极轻的惊呼,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敢哭出声。
一个如此柔弱、看似毫无武功的少女,怎么会在这夜幕降临之时,独自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废墟之城?
沈孤寒的目光冰冷地审视着她,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唯有惯性的警惕与审视。江湖险恶,伪装弱女子进行刺杀诱敌的例子,他并非没有遇到过。
少女似乎吓坏了,在原地僵立了片刻,转身就想逃跑。然而,她刚一转身,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哎呀”一声轻呼,整个人摔倒在地,怀中的包袱也脱手滚落,散开,露出几块干硬的馍馍和一件旧衣。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似乎扭伤了脚踝,疼得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反而显得更加狼狈无助。
她趴在地上,低声啜泣起来,肩膀微微耸动,哭声压抑而绝望,在这死寂的、弥漫着血腥味的废墟里,显得格外凄凉。
沈孤寒隐藏在暗处,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少女摔倒在地时裸露出的手腕,纤细白皙,没有任何练武留下的茧子。她的反应、她的气息,都完全像一个普通的、落难的女子。
但他依旧没有动。多年的生死经历告诉他,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也许,这只是更高明的伪装。
少女哭了一会儿,似乎耗尽了力气,也可能是意识到哭泣毫无用处。她慢慢止住哭声,抬起头,茫然四顾,那双盈满泪水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也格外的无助。
她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干粮,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它们捡回来,重新包好,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然后,她尝试着扶着旁边一块断石,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都因脚踝疼痛而失败。最后,她似乎放弃了,蜷缩着身子,靠坐在断石下,将脸埋膝盖里,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冷,还是怕。
夜风吹过,带来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