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大楼开始剧烈摇晃。
黑暗中,我摸到一面布满水渍的墙壁,黏腻的液体顺着指尖流下。手机的手电筒亮起的瞬间,我差点尖叫出声——墙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1804\",暗红的字迹像未干的血迹,有些地方还留着深深的抓痕。
\"你终于来了。\"熟悉的沙哑女声在身后响起。我颤抖着转身,看见小林的尸体悬浮在空中,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的甲虫。她的腹部突然裂开,涌出无数缠着水草的手臂,每只手都攥着枚锈迹斑斑的门卡,卡面上唯一的数字泛着幽绿的光:18。
消防通道的台阶开始逆向旋转,我在失重感中不断坠落。当双脚重新触地时,面前是那扇熟悉的血锈色铁门,门牌\"1804\"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荧光。门缝里渗出带着水草腥味的黑水,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的啜泣声:\"我们等了好久...好久...\"
铁门缓缓打开,黑暗中亮起无数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却发现双脚不受控制地向前迈步。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写字楼保安在17层的消防通道里发现了昏迷的我,而监控录像显示,我在凌晨三点整走进电梯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现在,我每天都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瞳孔深处的血锈色。每当午夜十二点,手机总会收到空白短信,信号栏显示的不是数字,而是三个鲜红的字符:1804。写字楼的电梯仍在正常运行,但再也没人敢在深夜搭乘。据说,有人在电梯故障时,听到过金属壁内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可怕的倒计时。
冲出旋转门的瞬间,午夜的凉风像冰锥扎进衣领,我扶着大理石柱剧烈干呕,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刚才那扇通往18层的电梯门,就是它隐秘的獠牙。
我跌跌撞撞地摸出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还停留在两点零三分,可信号格突然跳出来满格。颤抖着按下报警电话,听筒里传来接线员公式化的询问,我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说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一个不存在的楼层,重复的门牌号,会爬行的手……这些话讲出去,只会被当成加班到精神失常的胡言乱语。
“我……我被困在电梯里了,现在没事了。”最终我只能这样说,挂电话时手指还在抖。
回家的路上,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了我好几眼。我缩在后排,死死盯着自己的手心。刚才在电梯里撑地时沾到的灰尘,此刻竟变成了几道暗红色的纹路,像干涸的血迹,无论怎么搓都搓不掉。它们蜿蜒着,在掌心构成一个模糊的数字轮廓——18。
那一晚我睁着眼睛到天亮,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里盯着我。只要一闭上眼,电梯下坠的失重感就会袭来,耳边全是“欢迎回家”的嘶哑呢喃。
第二天去公司,我特意绕开那部电梯,宁愿爬十七层楼梯。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大概是保安说了我凌晨在大堂失态的事。部门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递来一杯热咖啡:“小林,实在撑不住就调个班,别硬扛。”
我盯着咖啡杯里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问:“张姐,咱们大厦……真的没有18层吗?”
经理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孩子睡糊涂了?图纸上就到17层,老员工都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的表情太自然,自然得让我更心慌。午休时我借口打印文件,溜到一楼大堂。导览图还挂在原来的位置,17层的标注清晰可见,下方的说明依旧刺眼。可当我的指尖抚过亚克力板上“18”层该有的位置时,分明感到一丝冰凉的凹陷,像是被人刻意磨平的痕迹。
这时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经过,她佝偻着背,抹布在导览图上擦得很用力。我鬼使神差地问:“阿姨,您在这儿工作多久了?见过18楼的人吗?”
阿姨的动作猛地僵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她没看我,只是更快地擦着那块区域,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