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趟老宅。
爷爷的书房还是老样子,弥漫着旧书和檀香的味道。陈默打开抽屉,找到了那本牛皮封面的日记。日记本很旧,纸页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记录着爷爷修复古籍的日常。
翻到最后几页时,字迹开始变得潦草,像是在极度恐慌中写下的:
“它来了……每晚都来……坐在床边梳头……”
“银线缠上了头发,好困……想睡……”
“不能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它说,要把我的梦都收走……”
“最后一页,爷爷画了个模糊的影子,轮廓像是个穿着黑袍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梳齿间缠绕着无数根银线,背景是一片混沌的灰色,像是永远不会天亮的夜晚。”
陈默的心脏狂跳起来。爷爷的描述,和林小雨他们的症状完全吻合。这个“睡魔”,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在日记的夹页里找到了一张泛黄的剪报,是1943年的本地晚报,上面报道了一桩离奇的事件:城南的一家孤儿院,三十多个孩子在一夜之间集体沉睡,再也没有醒来,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报道里提到,孩子们的头发里都发现了银白色的细线,院方请了道士做法,说是招惹了“摄魂的睡魔”。
剪报的角落里有个名字——周敬之,是当时孤儿院的院长。陈默突然想起,爷爷年轻时曾在这家孤儿院待过,周敬之是他的恩人。
难道爷爷早就知道睡魔的存在?
陈默拿着剪报去了市档案馆,查到了周敬之的资料。周敬之死于1950年,葬在城郊的公墓。陈默买了束白菊,去了公墓。
周敬之的墓碑很简陋,上面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名字和生卒年月。陈默蹲在墓碑前,刚想放下白菊,就发现墓碑后面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
木盒是紫檀木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像是某种符咒。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把梳子,牛角做的,梳齿间缠着几根银线,和陈默在病人头发里找到的一模一样。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字:
“睡魔以梦为食,银线是它的触须。当银线缠满头颅,人就会永远活在它编织的梦里,肉身化为空壳。唯有清醒时的执念,能断其线。”
纸条的末尾,画着一个简单的符号,像是一个睁开的眼睛。
陈默恍然大悟。睡魔不是在害人,而是在“收集”梦境。它用银线缠住人的头发,吸取他们的梦境,当梦境被吸完,人就会永远陷入沉睡,成为空壳。而爷爷和那些孩子们,都是它的“食物”。
回到医院,陈默立刻给所有病人注射了大剂量的兴奋剂,试图让他们保持清醒。但效果甚微,银线还是在不断增多,病人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夜里,陈默守在林小雨的病床前。凌晨三点,病房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旧书和檀香的味道变得浓郁起来。他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从墙角慢慢浮现,穿着黑袍,看不清脸,手里拿着一把牛角梳子,梳齿间缠绕着银线。
黑影飘到林小雨的床边,举起梳子,就要往她的头发上梳去。
“住手!”陈默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黑影似乎没料到他能看见自己,停顿了一下。陈默趁机抓起桌上的剪刀,朝着黑影的梳子剪去。剪刀穿过了黑影的身体,什么也没碰到,但梳齿间的银线却被剪断了几根,化作青烟消散了。
黑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像是玻璃摩擦的声音。它转过身,黑袍下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手里的梳子指向陈默。无数根银线从梳子里射出来,缠向他的头发。
陈默猛地后退,撞到了墙上。他感觉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他想起爷爷的话,不能睡!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就在这时,他看到林小雨的手指动了一下。女孩紧闭的眼睛里,流下了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枕头。眼泪接触到枕头的瞬间,竟然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烧断了缠在她头发上的银线。
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