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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老周就揣着印章去了城郊的河边。寒风呼啸,河水浑浊,他用力把印章扔了出去,看着它“扑通”一声沉入水底,心里才算松了口气。
可回到家,他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书桌上摆着个熟悉的红木盒子——那枚印章正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印面上的“镇”字红得像是在滴血。
他吓得腿一软,坐在地上。这时候,院里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锤子敲石头,一下一下,敲得他心头发紧。
他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老槐树下站着个黑影,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个东西,正往树干上砸。月光照在黑影的手上,老周看清了——那黑影手里拿的,正是那枚印章!
“你是谁?”他声音发颤,黑影猛地转过身。
那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对襟褂子,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亮得吓人。老头咧开嘴笑了,露出豁了颗牙的牙床,和潘家园那个摊主长得一模一样!
“印章是我的,”老头说话时,嘴里喷出一股腥气,“你不该拿它。”
老周“砰”地关上门,插上插销,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外面的敲击声越来越响,震得门板嗡嗡作响,还夹杂着老头的咳嗽声,像是就在门外。
他突然想起李教授的话,赶紧爬起来去找剪刀和红线。李教授说过,要是扔不掉邪物,就用红线把它缠住,再用剪刀剪七下,或许能暂时镇住。他翻箱倒柜找到红线,刚要去捆印章,却发现书桌上的印章不见了。
这时候,敲击声停了。院里静悄悄的,连风声都没了。老周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咔哒”一声,像是房梁在响。他抬头一看,只见房梁上挂着个东西,晃晃悠悠的——正是那枚印章,用一根红绳吊着,印面朝下,正对着他的脸。
他吓得往后一躲,那印章突然掉了下来,“啪”地一声砸在地上。他定睛一看,印面朝上,那“镇”字的笔画里,竟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地面的缝隙流开,像一条条小蛇。
紧接着,屋里的灯光开始闪烁,忽明忽暗。他看到墙上自己的影子在扭曲,变得越来越长,最后竟从墙上爬了下来,变成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黑影,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
黑影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却不是他的,而是那个老头的声音:“该换个人镇着了……”
第二天一早,邻居发现老周家的门虚掩着,推门进去,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书桌上放着枚暗红色的印章,印面朝上,那“镇”字的笔画里,像是多了点什么,仔细一看,竟像是一张人脸,在玉质里若隐若现。
后来,那枚印章又出现在了潘家园的旧货市场上,摊主还是那个豁了牙的老头。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蹲下来,拿起印章看了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印章?”
老头咧嘴一笑:“镇宅的,保平安。”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掏钱买了下来,揣在怀里,哼着歌走远了。老头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从怀里掏出块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刚才笑的时候,不小心把牙床磕破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有个模糊的红印,和印章上的“镇”字一模一样。他叹了口气,收拾好摊子,佝偻着背,慢慢消失在人群里,身后的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像是谁在低声叹息。
那枚印章,还在等着下一个主人。
戴眼镜的年轻人叫小林,是附近大学历史系的研究生,专研民俗器物。他抱着那枚印章回到宿舍时,同屋的室友正对着电脑赶论文,瞥了眼他手里的红木盒子:“又淘着什么宝贝了?”
“看着像枚老印章,”小林把盒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取出印章,“印面这字挺怪的,你看。”
室友凑过来瞅了瞅,皱起眉:“这‘镇’字怎么刻得跟打结似的?看着有点瘆人。”
小林没在意,他正用放大镜观察印章边缘的暗红色痕迹:“可能是以前的朱砂印泥,年代久了渗进去了。”他拿出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