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呛得他直咳嗽,忍不住用袖子捂住鼻子。
病房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一扇小窗户透进点微光,照亮了房间中央的铁架床。床上绑着个“人”,用粗粗的麻绳捆着,浑身上下裹着破烂的白大褂,白大褂上沾满了暗绿色的黏液和暗红色的血渍。“咚”的一声,是他在用头撞床板,每撞一下,头上的血就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床板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你是谁?”陈屿试探着问,声音有些发颤。
那人停止了撞床,缓缓抬起头。陈屿的心脏猛地一缩——那人的脸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左眼的眼球掉了出来,挂在脸颊上,右眼只剩下个黑糊糊的洞,里面爬着几只蛆虫。他的嘴唇早已烂掉,露出里面发黑的牙齿,嘴角咧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救……救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陈屿刚要上前,突然注意到他的手腕——手腕上戴着个银色的手镯,上面刻着个“苏”字,和他背包里那张旧地图上标注的“苏护士失踪处”一模一样。他猛地想起搜集到的传闻:当年疗养院封院时,有个姓苏的护士留下了最后一封日记,说院里在秘密进行“活体实验”,病人都成了实验品,而她自己,也即将被带去“处理”。
“你是苏护士?”陈屿问。
那人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突然疯狂地扭动起来,麻绳勒进他腐烂的皮肉里,渗出更多暗绿色的黏液:“实验……他们在做实验……把我们当成小白鼠……”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绝望的嘶吼:“他们把药物注射进我们的身体,看着我们腐烂、痛苦……然后把我们扔进后山的洞里……”
陈屿刚要追问,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人碰倒了输液架。他猛地回头,看见走廊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个闪着寒光的东西,像是手术刀。
“快跑!他们来了!”苏护士突然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陈屿转身就跑,身后传来苏护士的惨叫,还有手术刀划破皮肉的“嗤啦”声。他顺着楼梯往下跑,慌乱中撞到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是个翻倒的铁架床,床上的白骨散落在地上,其中一根腿骨上,还插着支生锈的注射器。
他刚跑到一楼大厅,就看见那个穿白大褂的黑影站在门口,背对着他,手里拿着手术刀,刀上滴着暗绿色的液体。黑影缓缓转过身,陈屿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张没有五官的脸,皮肤光滑得像塑料,只有眼睛的位置有两个黑糊糊的洞,正对着他,像是在“看”。
“外来者……留下……”黑影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机器在说话,他朝着陈屿走过来,每走一步,脚下就留下个沾着暗绿色黏液的脚印。
陈屿吓得转身往侧门跑,侧门通向疗养院的后院,后院里长满了比人还高的荒草,草叶上挂着些破碎的白大褂,还有些白骨散落在草丛里,有的白骨上还套着实验服,上面印着“雾山疗养院”的字样。
后院的尽头有个土坡,土坡上有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沾着些暗绿色的黏液,还有些破烂的病号服挂在洞口的树枝上。陈屿想起苏护士的话,知道这就是他们扔“实验品”的洞。他刚要绕开,洞口突然传来“呜呜”的哭声,像是无数人在里面哀嚎。
他忍不住朝洞口看了一眼,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洞里堆满了白骨,层层叠叠,有的白骨上还缠着未腐烂的布条,有的头骨上有明显的孔洞,像是被注射器扎过。洞壁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字,都是些名字,有的被划掉了,有的还清晰可见,其中一个名字是“苏婉”,旁边画着个小小的十字,应该就是苏护士。
“外来者……加入我们……”黑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
陈屿转身就跑,慌不择路地冲进了一片树林。树林里的雾气更浓了,脚下的落叶厚厚的,踩上去“沙沙”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他跑了约莫十分钟,终于看见自己的车,可当他靠近时,却发现车身上爬满了藤蔓,藤
